舒箐的大学是在T市上的, 自从她来到T市后,韩老爷子拗不过韩霄,也把一部分生意转移过来。
如若不是这样,韩大少爷不管事, 更别说接班了, 他宁愿天天守着舒箐, 跟上跟下, 护犊子得很。
韩老爷子一边破口大骂没出息的败家子, 一方面只能服了软。韩家路子野,资金雄厚,短短几年, 在T市已经占有一席之地。
韩霄在T市旁购置了一栋别墅,舒箐是走读生,这几年一直住在这里。
这里很安静, 两层半的别墅是欧式简约风格,前院和后院都特别宽敞,种满了花花草草。
以前后院有个游泳池, 从舒箐房间的窗户往下看, 就能看到, 但是后来被填了, 种了一片郁金香。
从医院回来后, 舒箐就一直在房间里。
她此时缩在床脚,双手环抱自己, 把下巴搁在膝盖上,一脸警惕戒备看着四周。
窗户和窗帘已经拉上, 门也反锁着, 房间内的灯光全都打开, 非常亮,亮到刺眼。
舒箐的精神紧绷,脑子里凌乱又模糊的画面一直在闪现。
秦辛妍有意冲她发泄怒火,而她的确就势而为,没有想到掀起了身体一系列的反应。
她内心不安全感急剧上升,只要身处黑暗或者出现生人,就会紧张心悸,呼吸急促,冷汗直流,无法控制自己,只想逃离,躲起来。
但又怕黑漆漆的环境,所以会无助惊慌,陷入恶心循环。
韩霄就坐在床边,出言打破室内的寂静:“楼下的花开了,过几天我带你去外面走走。”
以前舒箐很喜欢那一片花海,每个星期回来,都要拿着画板,一个人画上一天。
可她现在对这些都没兴趣,神情蔫蔫。
这是病症复发最典型的症状,身体和心理都会承受负荷,就像陷入一个怪圈,不断往下沉。
舒箐并不愿意陷入这样的旋涡中,轻轻应他:“好。”刚应完,她突然一脸防备看向门外,像只小刺猬。
韩霄看着手机,紧接着放在一边,声音轻缓:“是王嫂,她做了你喜欢吃的芋头卷,我去拿。”
他往一边走的时候,舒箐张了张嘴,阻止的话忍着没说出口。
舒箐精神极度紧张又处于戒备亢奋,这样非常耗费精力。
韩霄没离开她半步,晚上之时,他从衣柜拿来一件睡衣,帮舒箐放在浴室里。
舒箐进入浴室时,看着狭小的空间,不想进去,脸上都写满了抗拒。
韩霄知道她爱干净,再拖下去,一会该不睡了。他弯着腰,那张俊俏带了点痞气的脸凑在她面前,没有玩世不恭,反而是耐心纵容,“我就守着门外,谁都进不来,一步都不离开,好不好?”
舒箐反应有些迟钝:“我要洗很久,还要洗头。”
“能有多久?两个小时够不够?”韩霄笑着说,随后补充叮嘱,“别洗那么久,小箐会感冒的。”
“嗯。”
舒箐转身进去,关了门,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又在四周乱飘,总感觉有什么东西会趁她不注意出现。
她的思绪很飘,继续左顾右盼,神经兮兮,迟迟没有开始洗澡。
韩霄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小箐,老头子前天去拍卖会,拍了一个翡翠扳指,还拿到家里供着,我说他老糊涂让人忽悠了,他还急了眼,说让你回去的时候帮他看看。”
“什么样的破扳指能值三千万?那么一块破石头。”
“人老了,说了他两句,就开始寻死觅活,越活越回去。”
.....
韩霄单手插兜,背抵在洗手间门旁,英气的眉眼微垂,清朗又漫不经心的语气不断传
进来。
里面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没人接话。韩霄说话的声音还在继续,吐槽完老头,又说起韩家早些年遗留的烂摊子,包括他最近睡眠不佳都说了好几次,还说肯定是天气不好,夜里雷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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