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都准备好了,什么时候?”陆老夫人问。
陆无祟显然已经决定好了,“下个月就去领证。”
江淮懵懵懂懂,也跟着点头。
陆无祟没和他商量,是和江家商量的。
江家对于他们结婚,自然是乐见其成,哪怕是他们明天就去领结婚证,江家也会举双手同意。
陆如梅也点点头,“还有一件事。”
“结婚日子定下来了,孩子的事情,你们两个也该抓点紧了。”
老人在某些观念上,轻易是不会改变的。
陆无祟以为陆老夫人说的是领养或者是代孕。
对于陆无祟来说,结婚可以,搞出个孩子来却是万万不能的。
毕竟以后还要离婚呢。
这件事被陆无祟给含糊了过去。
跟着陆无祟下楼时,江淮能明显感觉到陆无祟的心情比起才来时,要差上不少。
偏偏那些亲戚,就爱在这种时候凑上来送人头。
江淮正跟在陆无祟的身边,就有人道:“小陆啊,你爸爸好不容易出山一回,怎么不跟爸爸打声招呼呢?”
说话的人,是个生面孔。
江淮站在陆无祟的身边,看得就比较清楚,陆无祟的脸色几乎是立刻就阴沉了下来。
在陆家,陆无祟的爸爸,是一个忌讳。
只见远处,一个男人摇摇晃晃着站了起来,冲着他们的方向过来。
陆无祟扭头就走,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江淮还愣在原地,反应了一会儿,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陆无祟似乎是想起来了他,返身再次拎起他的后领,带着他往前走。
这么明显的怒气,旁边的亲戚再凑上来就是傻子了。
不出片刻,男人就追了上来,对着陆无祟道:“小祟!爸爸回来你不欢迎爸爸吗?”
陆无祟一顿,扯起嘴角,冷笑道:“欢迎不起。”
男人的面色并没有因为他的这句话而产生任何的波动。
他脸皮还挺厚,见陆无祟不愿意搭理他,耸了耸肩,也不自讨没趣,对着旁边的亲戚笑道:“这孩子,打小就不怎么亲近别人。”
旁边的亲戚心知肚明他是什么人,却也跟着他笑。
他们这一顿,吃的是中午的饭。
等上菜的时候,一张长长的大桌子就摆在了前厅的中央,陆老夫人坐在最中央,江淮和陆无祟理所应当地被安排在了一起,他们在老夫人的对面。
身处中央,也自然自然成为了众人围攻的对象。
“小淮,别客气,咱们很快就是一家人了,想吃什么让旁边的佣人夹就是了。”
“你们两个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呐?”
“婚礼打算在哪里办?”
陆无祟不打算回答,江淮反应慢,所以大部分时候,这些问题都是落在了地上,没人接起来。
就在这时,有人问了一句:“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啊?”
目前为止,江淮那份奇葩的相亲资料,应该只有陆无祟和帮他筛选的助理看过才对。
他们并不知道江淮能生孩子。
在不知道江淮能生孩子的前提下,对着两个结婚的男人问这种问题,委实有些可笑了点。
不过陆无祟还挺庆幸。
也幸亏他们不知道。
不然,江淮以及江家脑子有问题的这件事,就瞒不住了。
陆无祟想到这里,拍了拍江淮的小脑袋。
这么个傻子,希望能藏到他们离婚的时候吧。
陆无祟直起腰背,随意给江淮切了块牛排,淡淡道:“三舅说笑了,我们两个大男人,要什么孩子啊,不过倒是舅舅,这么多年了也没和舅妈要个孩子,是因为不想吗?”
被他点到名字的三舅闻言,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
他有弱精症,没要孩子当然不是因为不想!
“婚礼的话,当然是要豪华一点,”陆无祟见江淮不吃,手中的动作一顿,干脆直接塞进了他的嘴里,“不然就要和二姨当年一样,草草办了婚礼,至今想起来都是遗憾。”
二姨的脸色也绿了。
“大姨。”陆无祟一顿。
大姨顿时紧张起来。
她刚才已经收敛了,什么都没问呐!
陆无祟轻声一笑,“我就是叫叫你。”
他大姨顿时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一直没出声的江淮,忽然道:“嗯嗯,我们结婚的事情,之后会自己看着办的,就不劳烦你们操心啦。”
……这反射弧。
大概只比2G网速慢一点吧。
这次,方才还神神叨叨的一群人,此刻都拉下了一张脸,倒是陆无祟,缓缓笑出声来。
谁让他不痛快了。
就等着自己也不痛快吧。
*
出去陆家时,陆无祟的助理正在车前等着他们。
他的手里拿了一大堆的工作等着陆无祟来处理。
两人上车之后,陆无祟就拿着助理带过来的文件看,江淮的目光在陆无祟的身上,跳落到他身旁的车玻璃上,看上去是在发呆。
陆无祟不动声色地看向他。
江淮见状,凑近了些,对着他小声道:“你现在是不是想要一个孩子啊。”
方才他听那些亲戚们对着陆无祟,说的就是这些内容。
陆无祟把文件给合上了,挑眉道:“是又怎么样?”
这小东西,断章取义还挺厉害。
他什么时候说过想要孩子了?光凭那些人的一张嘴就能判断出来吗?
“其实,你想要孩子的话,我可以帮你,”江淮悄声道,“我能给你生。”
陆无祟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他本来都快相信这人是个傻的了。
现在非要在这种时候凑上来,对着他说这些话,就有些装疯卖傻的嫌疑了。
今天陆无祟的耐心已经快告罄。
“停车。”陆无祟沉着脸道。
司机立刻找了个安全的地方,把车子给停靠了下来。
陆无祟又冷声道:“下去。”
江淮见他生气,下意识打开车门,想出去。
陆无祟脑门儿青筋抽了一下,头疼地揉了揉额头,“我不是说你。”
前边的司机和助理见状,连忙溜之大吉。
在车上,安静下来之后,江淮有点蜷缩逃避的冲动,更后悔为什么要说那些话。
他其实是想跟陆无祟商量商量,能不能把他的花瓶欠债,多宽限两年。
一年也行。
“到底是谁给你灌输的……”陆无祟一顿,“男人也能生孩子的理念?”
江淮眨了眨眼,试探道:“可我能生啊。”
今天,第三次,陆无祟再次被他给气笑了。
“不要这样,好吗,”陆无祟放轻了声音,“不然你这个认真的态度,会让我怀疑傻的是我不是你。”
江淮认真问:“为什么啊?”
“你不用管为什么,”陆无祟凑近他,与他的眼睛平视,“只需要记得,男人不能生孩子,而你是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