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更甚,木制沙发的表面已经被劈得坑坑洼洼的,出现了不少大小不一的裂痕。
他急得用尽了最大的劲,猛然重重砍在了最大的裂痕上。
终于,一块木板被猛然劈开了。
露出了一片紫色的衣角。
是苏雨的衣服!
楚辰安和李雅雅忙蹲在身,伸手去把木板扳开。
“彭——”一声。
木板被完全扳开,露出了苏雨的上半身。
她的上半身衣服破破烂烂的,身边满是衣服屑,像是遭受过非人的虐待。
而这时,墙上的钟“叮”一声。
五点整了。
张良和李雅雅都松了口气,张良力气用尽,此刻虚脱地坐在地上,急促地喘着气。
楚辰安看着苏雨那青紫不堪的脸,呼吸一滞。
苏雨全身上下都是青紫的伤痕
原来她的身上被围了好几层黑色的透明塑料,这才防止了身上的恶臭味大股大股地散发出来……
广播在这时响起。
【你们还挺很聪明的,居然真的找到了。】
【那就恭喜你们,又能多活一晚了,哈哈哈……】
【不过,你们楼下的邻居们也不那么高兴呢。】
【既然找到了,就把她带回去吧。】
【我来提前道一声晚安。】
【哦对了,晚上记得关好门哦,嘿嘿……】
男房东笑着关闭了广播。
张良忍着恶心,把苏雨从木板中拖出来,李雅雅躲在后面,碰都不想碰。
“徐墨疏,”张良一个人有些吃力,手还有些发软,他看向徐墨疏,“来搭把手吧。”
徐墨疏漠然瞥了眼地上的苏雨,“行。”
他们合力把苏雨搬出了501的大门,李雅雅挤了下楚辰安,抢在前头跟在了张良的身后。
楚辰安被撞得踉跄一下,他站在了最后头。
他也不想在这间诡异的屋子里多待一秒钟,他快步跟上队伍。
身后道袍老人突然开口,沙哑的笑声让楚辰安瘆得慌,“要我去告诉他吗?”
“他知道了估计会很生气吧,毕竟您还瞒着他。”道袍老人幽幽地说着。
楚辰安一怔,愕然回眸,“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老朽不才,学过四十几年的噬魂招魂之术,”那道袍老人的脸上遍布灰黑斑点,“学术虽然不精,但也是能辨得出人魂的。我看你第一眼就知道,你就是那徐疯子屋里跑出来的魂儿……”
楚辰安退后几步,他现在还不能慌。
如果这老头想说,肯定早在刚才就告诉徐墨疏了,不会等到只有他们两人&#303
40;时候才说。
楚辰安谨慎地问他,“你,你想怎么样?”
“别太紧张,您这么瞒着他,”道袍老人嗬嗬笑了两声,声音沙哑模糊,在幽暗的屋内回荡,“我猜……您也恨透了那个疯子,对吧?”
楚辰安吓得后退两步,这老头笑起来真的很吓人。
他皱起好看的眉头,踉跄几步退到门口处。
门口传来了李雅雅的小心的喊声,“楚辰安,你还不快点跟上,留在那里是打算被吃吗! ”
楚辰安闻声,忙推开虚掩的大门,不再去看那个瘆人的老头,快步小跑着来到五楼的楼道口。
其他人都已经上楼梯了。
徐墨疏还停在楼道口静静等着他,他的衣袖沾上了几滴血迹,深邃漆黑的眸眼神色淡淡,目光仿佛一直追随在楚辰安的身上。
楚辰安小跑着步伐微顿了一下,突然觉得方才的恐惧已经渐渐淡化,莫名升起了些许的安全感。
他记得上次进这个副本时,因为是第一个新手副本,初来乍到的什么都不懂,笨得连队友都能认错。
一遇事就怕得红了眼睛,也不受当时那群一起合租的人们待见。他总会被遗忘,他只能躲在人群的角落里吃力地跟上队伍。
队伍里的人都很冷漠,再加上他本来就是炮灰角色,所以没有人会等他。
除了徐墨疏。
那时的徐墨疏很温柔,儒雅得像一株清冷的蓝玫瑰。
蓝玫瑰总对他说。
“慢点。”
“不着急。”
“陈安你已经很努力了。”
“我会等着你的,别怕。”
……
可惜后来,蓝玫瑰长成了病态的黑色荆棘,偏执又疯狂,把楚辰安禁锢在了他的领域……
他的温柔和爱不是伪装的,伪装的是他实则病态阴郁的内心。
……
楚辰安缓下步子走着,一步一步地走近徐墨疏,他微怔了一下,强迫着自己不要再去回忆以前。
他加快了步伐,来到徐墨疏的身侧。
张良和李雅雅先合力把苏雨抬上去了,或许他们也不想在这多待。
徐墨疏此时的眼底没了温柔的伪装,这让楚辰安摸不着头脑。
变态今天到底怎么了?
他的眸光晦暗,低眸斜睨着楚辰安,“他刚才和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啊,只是我走得慢。”楚辰安经过徐墨疏的身侧,心虚地走在了前头。
徐墨疏没再说话,跟在楚辰安的身后。
……
他们安顿好全身是伤的苏雨后,一齐回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张良累得直喘气,他看向楚辰安,“对了辰安,你怎么知道苏雨在五楼的?”
楚辰安低着眉目,绞着白嫩的双手在想事情。
他闻声抬眸,愣愣地眨了几下眼睛,“猜的。”
402门口的血迹大都是深黑色的,从楼梯刻意拖拽出的血
迹和门附近的血迹根本不是同一种颜色。
这就说明门口的血是陈旧的,而并非苏雨的血。
还有那个趴在门缝里的中年妇女喃喃着的话也很可疑。
听她话里的意思,只要他们去敲了402的门,他们就会被剜了眼珠子,变成那东西的食物。
楚辰安随口多解释了几句,便坐不下去了。
他此刻像只小仓鼠一样瑟瑟发抖,如坐针毡。
因为他身边的变态心情不好。
那阴沉的眸光让他心悸,以前徐墨疏心情不好的时候也这样。看着他。
大多数时候都是因为那时被关着的他不肯吃饭,就算是徐墨疏一口一口地硬喂也不肯吃。
徐墨疏就会像这样阴沉地看着他,用皮带把他捆起来,然后疯狂地,病态地,不知疲倦地索取……
等他哭得没有力气了,终于知道饿的时候,徐墨疏再重新戴上了温柔的面具,亲昵地把他抱在腿上,吻着他的白皙的后颈,开始充当起苦口婆心的好人,“这才听话嘛,饿坏了我会心疼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