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与太后之间的明争暗斗岂是他们能论的?
老成的赶紧道:“住口,住口,打住了,莫再多说。”
凌昭这边,送走了诸位叔公、太叔公辈分的耆老们,只西楼的十二太叔公,也就是如今族学的山长还留下与他说话。
凌昭道:“五姑姑可在,我娘让我代她探望五姑姑,捎了些东西来。”
十二太叔公不太喜欢这个孙女,道:“应该在。”
凌昭微微一笑:“五姑姑今天不来看看热闹吗?母亲说她是极爱热闹的。”
十二太叔公咳了一声,道:“应该与她哥哥在一起。”
凌昭道:“正好,也去拜访一下三叔。”
这几个在云南边陲之地长大的孙子孙女,行事颇有荒唐之处,与中原风俗相悖,都不怎么得十二太叔公喜爱。
眼前的探花郎,行事端方,为人肃正,虽年轻却沉稳,貌若天人却不轻浮,才是十二太叔公心目中梦想的孙辈。
可惜是别人家的,十二太叔公只能羡慕叹气,袖起手,老神在在地道:“你去看看也好,我家那两个长在外面,十分野,不晓得规矩为何,你去说说他们。”
凌昭道:“我怎能说长辈。”
十二太叔公道:“没事,小三也比你年纪小。至今还是白身。”
凌昭道:“把云南经营好了,也是一份家业。”
十二太叔公这个儿子,扎根在云南不肯走了。实是云南那边有茶马商道,又与许多小国相邻,能做宝石生意。
凌三和凌五的父亲就借着做官的便利,做着宝石生意,实在挣下了好大一份身家。
当然,作为流官他能扎根在那边不挪地方,也跟金陵的凌尚书、京城的凌侍郎的运作脱不开关系。
舍不得那边的暴利,却耽误了孩子的教育。果然天道是一损一补。
十二太叔公叹息:“该早点叫他把孩子们都送回来我管着就好了。过于溺爱,耽搁了。”
凌昭道:“五姑姑天真直率,我母亲十分喜欢的。”
十二太叔公心想,你母亲就出了名不是个靠谱的人,能得她喜欢,难道还是什么好事了?
...
正佐证了凌五也不靠谱。
只四夫人虽不靠谱,命却好,已经有过了夫君,更生了一个靠谱的儿子。
凌五还未嫁,十二太叔公尚不知道她做下的丑事,已经为她的性格深深发愁了。原看着儿子信里说降低门户找一个,他还不以为然,等真接触了凌五,才觉得……不降降可能真嫁不出去。
偏那死丫头非挑相貌,说要找个不能输给小九郎的,否则宁死不嫁。
她爹还在信里说,勿要强迫她,顺她的意。
十二太叔公只气得胡子直翘,十分想把凌五扔回云南去发嫁在当地一辈子别回来了。
凌昭有一点倒是没说谎,凌五和四夫人当真投契,都觉得对方是一众无趣亲戚里难得有趣的那个。
她俩相见恨晚后,常派人互递东西,也通书信,交流些吃喝玩乐的信息。
四夫人推荐的那些好吃好喝的地方,凌五都亲自去过了,还给四夫人写信反馈吃后感。
可以说是平辈的忘年交了。
凌昭从母亲的描述中,便已经知道凌五是个什么性子的人,他料到她今日必来看热闹的。
果不其然,从十二太叔公那里辞别出来,还没上车,就被人喊住:“小九郎!小九郎!”
凌昭闻声望去,一个女子坐在车里撩开车窗帘子,正是他那位青春年少的五姑姑。
旁边还有一个同她一样肤色微黑的少年郎,脸色颇尴尬。
凌昭微笑过去见礼:“五姑姑。”
凌五笑眯眯应了,指着少年郎道:“这是我三哥。”
凌昭又见礼:“三叔。”
凌三今天听了全场,对自己这个远房大侄子直佩服得五体投地,哪敢受他全礼,只受了半礼,回礼:“小九郎。”
凌昭道:“正要去看望五姑姑。母亲命我带了些东西来与五姑姑。”
凌五开心:“四嫂子费心了。”
她又道:“小九郎你要回去了吗?去我家里吃饭呀。”
凌三大声地咳了两声,提醒凌五中原风俗不同,凌昭便是去了也不会和她一个屋子进食的。
凌昭微笑道:“不了,回城路长,要在关城门之前赶回去。既遇到五姑姑,正好便不必过去了。”
说着,便唤人:“把东西拿过来。”
仆人将东西送过来,正往凌五的车上装。
凌五忽地看到一个小孩跑过来,对凌昭说:“公子,我没找到张小郎。”
凌昭道:“再去找找,他很容易找到。”
飞蓬道:“人太多了,不好找,我没见过他呢。”
凌五看到小九郎微微一笑,道:“张小郎生得潘安貌,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你再去好好找找。”
“咦?”凌五来了兴趣,“在说谁?谁生得潘安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