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响了,虞怀宴要的早餐送到了。
林退还以为他订的是外卖,看到送餐的人是学校食堂,蹙了一下眉。
之前虞怀宴说自己起的晚,吃不到自己想吃的早餐,现在看来纯属是为了让他跑腿故意这么说的。
虞怀宴热情招呼林退,“来,吃饭。”
似乎知道对方要拒绝,他又加了一句,“不要浪费粮食。”
林退看了一眼扔到垃圾桶,只吃了一口的黄金小甜饼没说话。
不过几秒后他还是坐了下来,但不是为了吃饭,而是跟虞怀宴谈判。
“江和集团压下了政府许诺给我父亲,在加拉达州建机场的批文,以我跟柏原的私人恩怨,他不至于做到这种份上,说到底还是你们两个巨头的厮杀。”
而他们林家只是被殃及的池鱼罢了。
虞怀宴喝了口从昨晚就心心念念的卷心菜浓汤,期间还不忘用眼神示意林退继续说下去。
林退没绕弯子,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我希望你能用你的人脉帮我一把,当然不会让你白帮忙。”
昨晚他一夜没睡,一直在思考政府批文的事。
他并不相信柏原,刚才在绿化带发生的事证实了林退的预感,柏原只是想羞辱他,根本没想解决问题。
眼前这个总是笑眯眯的alpha,未必就比柏原更值得信任。
起码柏原的恶是明明白白的,虞怀宴却未必。
但林退没办法,现在的情况他只能与虎谋皮。
虞怀宴用餐刀划开了溏心荷包,橙黄的蛋心从锋利的切口淌出,浇在意面上。
听到林退的话,他感兴趣地抬起头,“我想知道你口中的‘不会让我白帮忙’是什么意思?”
林退看着被开膛破肚的溏心蛋,说,“前三年的盈利可以让虞氏多占三成,这是我能做到的。”
虞怀宴笑了,“根据你父亲对加拉达州机场的投资,我相信五年以内的财务报表都不会太好看,不如股份来得更实际。”
虞怀宴报了一个新的股份占比。
林退立刻变了脸色。
通过这几次短暂的交锋,他知道虞怀宴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就算私生活有点乱,但不代表他是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草包之流。
但胃口大到这个地步,是林退没有想到的。
林退直接拒绝,“你要的股份会威胁到我父亲对加拉达州机场的控股权,他不会同意的。”
虞怀宴放下了餐刀,双手交叠撑在下巴,他眼底盈着笑意,说出的话却没那么中听。
“你父亲在那块地皮上花了太多资金,如果我们两家没有达成合作,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林退知道,资金如果无法快速回笼,就会导致现金流不足等一系列麻烦的问题。
他都知道的事情,林永廷这个商业老油条能不知道?
既然砸了几十亿投资这么大的项目,林永廷肯定是有自己&#3034
0;底气。
所以林退并不怵,平静道:“你该知道如果亚联盟跟加拉达州恢复贸易,运输业将会迎来高速发达的一年,而我父亲的航空公司是航翼联盟的九大会员,享有优先的航空政策。”
虞怀宴忽而一笑,“你也说了是九大会员,也就是说,还有另外八个选项可供选择。”
林退不为所动,“你确实可以再找其他人合作,但一年前,江和集团通过一些手段在加拉达州买了地皮。”
“你该知道他们买地皮是为了贸易恢复后,建立新的运输站。”
“江和集团已经优先你们一步,而我父亲有地皮,有航空运输的优先权,就目前来说,和我父亲合作是你们虞氏最好的选择。”
虞怀宴笑了,嘴角上扬的弧度尖而翘,像裹了蜂蜜糖霜的刀尖。
看到这个笑容,林退肩背不由绷起,心里升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听到虞怀宴说,“你有没有考虑过另一种可能性?”
林退喉咙不自觉发紧,“什么意思?”
虞怀宴没说话,只是将林退那份没有动的溏心荷包意面拉过来,然后用餐刀切开了荷包蛋。
他的动作流畅优雅,又有一种残忍感,像是活生生剖了条鲜鱼,看得林退心惊胆寒。
虞怀宴接下来的话,才真正让他感到恐惧。
“就像你说,你父亲有地皮,有航空运输的优先权,这些都是虞氏跟江和集团现在迫切想要的。”
虞怀宴一刀将溏心荷包切开,他低低笑着,“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可能会联合起来,共同围剿你父亲的公司,然后再瓜分。”
匹夫无罪,怀璧有罪。
今天林退总算明白这句古文学的意思,短短几秒的功夫他的后背布满了冷汗。
林退猛地扣住桌角,将内心的惶恐强行摁下。
他盯着虞怀宴一字一顿道:“我不会把公司打包卖给你和柏原中的任何一个,如果你们俩真要联手围剿,我会把消息透露出去。”
“透露给加拉达州政府,等水彻底浑了,要么亚联盟政府出面,要么贸易延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