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白黎从窗口探出头,发现齐斯书从后备箱里取出了备胎,看起来打算更换车轮。
这位二队队长的外表很具有欺骗性,身材瘦削,容貌漂亮,一看就像是那种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类型。精致,贵气,优雅,倘若身穿便装出现在某些场所,估计能吸引一大片的富婆。
现在这么接地气地蹲在地上换车轮,带来强烈的反差感,甚至还隐隐产生一种这人怪可靠的感觉。
然而,下一秒……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了。”
这位贵公子头也不抬地说。
“……”
牧白黎:“齐先生,记得下手轻点,如果把备胎也戳破了,就不能开车去巡逻了。”
齐斯书打开工具箱的动作一顿,抬头,皮笑肉不笑地做了个口型。
“滚。”
牧白黎当没看见,下了车,随口一说:“车里太闷,我去对面广场逛逛。”
齐斯书皱着眉头拆车轮,听见这话随手摆了摆,一副“随你便”的模样。
大街上的人逐渐多起来了,虽然人流量还比不上周一,但相比于红夜日当天大街小巷空无一人的场景,看起来还是好了很多。
目前国家的建议是能不出行就不出行,如果出行最好多人结伴,少去偏僻角落,遇事大声呼救,同时在“天眼”app后台发送求救信号。
每条街道都有警车按时按点分班巡逻,保证使出行的市民能在十分钟内看到同一辆警车经过两次。
牧白黎在等红灯时,就看到了两辆警车。
一辆从东边的街道往北面驶去,警笛声还未完全消失,另一辆警车的身影又从南边缓缓出现。
不远处埋头吭哧吭哧努力了好久的齐斯书终于选择放弃,准备拿出手机搜索一下如何换车轮,刚一抬头就看见牧白黎站在人行道起始点,朝着对面的红绿灯出神。
齐斯书陷入诡异的沉默。
“……嘶,还挺遵守交通规则的。”
说完,他低头对着百度出来的方法,再次尝试换车轮。
另一边,牧白黎等到绿灯出现,抬步快速往对面广场走去。
这个广场依稀能看出平日的繁华,各种奶茶店,小吃店,休息区,占据一大块地面的两米多高的乐高城堡,还有活灵活现的乐高小动物,一如灾变来临之前的景象。
只是现在太冷清了,反而让人感觉莫名的悲凉。
牧白黎心底有些不太舒服,但只是停顿片刻,很快又动了起来。
他离广场中心的喷水池越近,口袋里的[日记本]越烫。
直到他的指尖离喷水池的水面不过几厘米之隔时,左手边突然爆发一声尖利的喊叫。
“我XX——!!”
牧白黎微顿,望向声音的源头。
那是一个穿着校服的男生,脸上长满青春痘,怀里抱着破旧的书包,看起来是很普通的一个学生,只是他看向牧白黎的脸上满是惊恐,仿佛碰着什么怪物一样。
牧白黎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异常,不动声色地直起身,然而他往前一步,对面
的那学生也后退一步,就好像应对洪水猛兽。
牧白黎只好停下来,和那个学生隔了四五米的距离远远相望。
齐斯书听到喊叫声很快瞬移了过来,左看看又看看,诧异问:“怎么了?”
“不知道。”牧白黎耸肩,“我站在喷水池边数硬币数得好好的,他突然喊了起来,我也被吓了一跳。”
齐斯书又看向那个学生,“那你呢?为什么突然大叫起来?”
他眼尖地注意到对方怀里的书包,鼓鼓的不太对劲,语气严肃起来,“你是一个人么?书包里是什么?”
那个男生下意识抱住书包,看了看齐斯书,又看了看牧白黎,依旧处于震惊且茫然的状态中,直到齐斯书强忍脾气又问了一遍时,他才猛得清醒过来,撒腿就跑。
“什么鬼?!”
齐斯书下意识想追,然而很快想起自己身边还有个需要他盯着的牧白黎,于是只好硬生生憋住。
“你怀疑他是小偷?”
“这个反应不太对劲,回头让人去查下监控,如果真是偷窃……啧,年纪轻轻不干好事,欠教训。”
牧白黎将齐斯书的表情变化收入眼底,心底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那个学生望他的目光太熟悉了,像极了那些在烧烤店围住他的便衣,那个试图揍他的“小顾”,浑身发抖的班长孟奕绍,还有时不时就开始警惕的魏队长。
“牧白黎,想什么呢,走了。”
牧白黎的思考被打断,齐斯书已经走出好一段距离,远远朝他招呼,脸上还带着不耐烦。
他将心底的疑问藏好,回头看了眼水池,然后转身朝齐斯书的方向追了上去。
袋中的[日记本]忽冷忽烫,表示强烈不满。
都到地了,你倒是回头去碰下水啊!
另一边。
抱着书包的痘痘脸学生很快进了一处居民楼,上楼找到目标,狂敲门。
门很快打开,外貌英俊的青年站在玄关处,诧异问:“徐易?你这么快装好了……”
痘痘脸学生徐易赶紧推开他,进屋给自己倒杯水猛灌,气还没喘过来转头就说:“王泽君,我刚刚看到牧白黎和齐斯书站在一块儿。齐斯书,就国家特异部门里的那个齐斯书。”
名为王泽君的青年闻言,陷入沉默,“所以,你的意思是其他重生者们将牧白黎的事也告诉了国家,然后让国家处理牧白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