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眉:“咬也不管用,孤这回不仅要罚你,还要让所有人都听见。”
他手掌已危险的移动。
江蕴直接在他另一处咬了下。
隋衡:“……”
隋衡不敢相信的低头。
江蕴已经趁机坐起来,狡黠的小狐狸般,抱住他,伏在他肩头,轻轻和他咬耳朵:“我知道错了,饶过我这一次,好不好?”
温温热热的气息,如羽毛拂过颈侧。
像只撒娇的小猫。
隋衡心立刻软了,事实上,他也没有真的想罚他,他疼着他宠着他还来不及。
他伸臂,紧紧把人揉进怀里,道:“你知不知道,今日孤站在雅室门外,听到你说的那些话,有多开心,比孤赢了头筹,赢了北境那场仗都要开心。”
...
他以为,这世上再没有能懂他,理解他。
没想到今日竟能听到有人将他深埋在心底深处的骄傲与尊严一字不差的说出来,仿佛时空里,有另一个灵魂在与他强烈共鸣一样。
这种感觉,让他热血涌动,整个灵魂都在震颤,发麻。
“你到底是谁?为何知道这么多?一定是上天派来奖励孤的无价珍宝,对不对?”
江蕴其实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他也是太子,自然知道,那些世家大族深埋在骨子里的傲慢与自负,也明白,想要挣脱这样一个世家大族的束缚与操控,需要多么强大的勇气与意志。
江蕴甚至在想,如果三年前隋衡战败,真的因为朝中权力倾轧而死在北境的雪山里,隋国不会是如今的隋国,江北不会是如今的江北,江南五国不会被逼着臣服,江国,应当也不会面临如此岌岌可危的境地。
可世上没有如果。
时势造英雄,此人有头脑,有毅力,更有魄力,是注定要像野狼一样浴血重生,在这乱世间有一番成就的。
颜齐在纠结一家一国。
他却知道,此人的野心不止隋国,不止江北,他要跨过黄河,将天下都收入囊中。
这样一个人,就算苍鹰折翼,一时陷入泥淖,也终有展翅翱翔的一日。颜氏,不会是他的对手,最多只是他开疆拓土路上一块比较大的绊脚石而已。
有时,江蕴还在想,如果他侥幸有命逃回去,日后他们战场上兵戎相见,又会是怎样一副场景。
他大约会很恨他,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吧。
毕竟,他撒了很多谎,欺骗了他的感情。
“怎么了?”
见小情人久无反应,隋衡奇怪问了句。
江蕴懒洋洋趴在他肩上,道无事。
隋衡喜他这样乖顺,依偎着自己,便道:“今日饶你一次,下次,你再怎么求都没用。”
江蕴依旧懒懒的“嗯”一声。
**
下午武类比试,隋衡率领的太子府依旧毫无悬念的横扫全场,拔得所有项目的头筹。
今年春日宴顺利结束,并发生了许多意想不到惊喜,令隋帝很满意。结束时,隋帝特意给新归顺的江南诸国赐下许多赏赐,安抚这些新任下属国的心。
许多嗅觉敏锐的人已经发现,这是陛下公开对太子南征成果的认同,随着太子府与颜氏的公开决裂,迅速成长起来的太子,正以强势的姿态,蚕食对抗老世家的势力。
江蕴回到别院第二日,太医院就派人送来了大批滋补养气血的药材,以及许多治疗胃疾的药膳方子。
隋衡立誓要将小情人的胃疾给治好,所以给别院厨子下了令,每日都要严格按照药方,做一道养胃的药膳出来。
药粥的味道自然好不到哪里,而且江蕴心里很清楚,自己的胃疾,积攒的岁月太久,根本不可能治好的。
所以每日趁隋衡上朝后,敷衍喝两口,就偷偷倒掉。
嵇安并不是每天都看着江蕴用膳,所以没发现这事儿,后来无意被隋衡...
发现了,隋衡很生气,喝令嵇安每日都必须盯着江蕴把粥喝完。
这就是一头霸道的不讲道理的狼,江蕴没办法,只能日日忍受那些各种奇怪味道的粥。
这日江蕴依旧坐在凉亭里喝粥,见樊七鼻青脸肿,一瘸一拐的从外头走了进来。
自打春日宴回来后,樊七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作祟,就总是躲着江蕴,这日依然如此,一撞见江蕴视线,就迅速别过头,装作没看见,挺直腰背,若无其事的往一边走了。
江蕴觉得奇怪,等十方过来了,便问:“你们樊副将怎么了?”
江蕴以为樊七又做错事,被隋衡罚军棍了。
不料十方听了描述,道:“樊大哥上回办错事后,被殿下发配到了城外九大营去历练,那里头都是勋贵世家子弟,私下里互相报团,规矩很多,他们看不起樊大哥出身,听说一直在联手针对他。而且,这回春日宴回来,樊大哥当众挑衅两个颜氏子弟,那两个颜氏子弟打不过樊大哥,私下里便纠结其他贵族子弟,用歹计坑害了樊大哥,害樊大哥挨了顿军棍。樊大哥那样的脾气,哪里受得了这种窝囊气,方才他跑到殿下面前,请殿下将他调出九大营,遭到殿下拒绝。现在心里恐怕正委屈呢。”
江蕴知道,十方说的做错事,是指樊七私自接了颜齐的帖子。
江蕴喝完粥,和嵇安说想去后面花园转转。
如今江蕴已经很熟悉别院地形,嵇安没什么不放心的,忙让人去准备茶水点心。
江蕴慢悠悠转到后园,远远就看到一个人,正红着眼蹲在假山后,像是刚哭过一场。
正是樊七。
樊七一见江蕴,顿时如被踩到尾巴的兔子般,腾得站了起来,恶声:“你偷看我?”
江蕴抱臂靠到栏杆上,不紧不慢啃了口手里的一枚青果,道:“只是恰巧路过而已,樊副将,你自作多情了。”
樊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