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诺!诺诺!"
一刻后,太子府宫人和侍卫就看到小郡王跟屁虫似的,跟在小皇孙后面跑。
小江诺依旧一身雪袍,头上梳着可爱的双髻,背着小手走在前头,见讨厌堂兄穷追不舍,停下,哼道∶"你干甚么?"
隋璋看着小江诺双髻上摆动的铃铛,没忍住道∶"诺诺, 你可真好看。"
"我也想让我祖母给我挂串这样的铃铛,祖母不肯。"
"为什么?"
"因为祖母说我长得黑,挂了铃铛,会显得更黑,被你比下去。唉,你说她老人家是不是眼瞎,我就算不戴铃铛, 也没你好看。"
隋璋絮絮叨叨地说着,而后献宝似的,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绘着漂亮美人图的小瓷盒,站到小团子面前,挺直胸脯,高声道∶""诺诺,我为上次的事,正式向你道歉。你原谅我,我们依旧是好朋友,好不好?"
"不好!"
小江诺傲娇地扭过头,继续往前走。
"你就不好奇,这盒子里是什么?"
隋璋亦步亦趋地追上去。
"不好奇。"
"你走干紧走我不欢即你。"
"别啊,诺诺,我真的是来向你道歉的。我告诉你还不成么,这盒子里装的,是能消痱子的神药。
小江诺果然停住步子。
丑堂兄怎么知道他生了痱子?
隋璋已经打开盒子,伸到小团子面前∶"不信你闻闻,还是香香的,这可是我祖母的宝贝,我好不容易才给你弄来的。"
"你原谅我,我立刻帮你在身上涂一涂,好不好?"
小江诺有些心动。
虽然昨日臭爹爹的方法很起效,今早痱痱已经消掉一些,可他后背和咯吱窝还是很痒。而且因为起痱,爹爹都不让他喝鹿角汤了。
"真的,你闻闻!"
隋璋又把盒子往前伸了些。
小江诺低头闻了下,果然香香的,睫毛扑闪了下,就问∶"这是甚么?''
"东珠粉,很贵的,我祖母每日都要往脸上涂很多,这盒是新做出来的。
"珠珠粉?"
小江诺念了下这三个字。
眼珠一转,问∶"真的能去痱痒么?"
"当然可以!我祖母脸上的什么斑啊皱纹啊,全靠它。连皱纹都能去,痱子应该也不在话下吧。"
"可是我抹过粉粉了。
"什么粉粉?"
"太医爷爷拿来的。"
"那肯定没我这个好,我这个可是很名贵很稀有的。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帮你抹抹,怎么样?"
两个小团子一-道进了屋。
宫人奶娘寸步不离地跟在后面,小郡王隋璋不耐烦道∶"你们都出去,不许打扰本郡王和诺诺说话。"
隋衡和江蕴恰好从廊下经过,远远看到这一幕,隋衡额角青筋条件反射般跳了下,江蕴问∶"你需要去瞧瞧么? "
"不用。"隋衡抱起臂,神色松快,道∶"小孩子之间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左右那小东西也不会吃亏。"
在这方面,江蕴不如他经验丰富,便点头。
两人一道往前走,隋衡忽道∶"对了,我听嵇安说,今日早膳你都没吃几口,是不是胃又不舒服了?"
江蕴摇头∶"大概是天太热,没胃口。
话虽这么说,可隋衡明白,以江蕴的性情,即使是真受胃疾影响,也不会对他说出实情。这些事,只能靠他自己多上心观察。
思及此,隋衡皱了下眉。
彤鹤蛋的事,必须加紧了。
得尽快想办法,让后院那两只彤鹤停止热
战、自愿□□才行。
要不是近来忙着垦荒令的事,他非得亲自坐镇后院,盯着那两只红毛畜生不可。
如此想着,嘴上道∶"改日,我再从宫里调个厨子过来,专给你做些可口的江南小食。
"不用那么麻烦。"
"这怎么能叫麻烦,把你照顾好,在孤这里,就是第一等大事。诶,别动。
隋衡忽煞有介事道。
江蕴停下,羽睫轻扬起,看着他伸过来的手,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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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东西。"
隋衡手刚伸到一半,就被另一根手指挡住。
那是一根十分白皙漂亮的手指,隋衡挑眉问∶"要做什么?"
江蕴笑吟吟看着他∶"让我猜猜,这回是树叶、羽毛还是小虫子?"
两人双指叠在一起,顷刻间,便是数招过去。
隋衡啧一声,道∶"容与,有些事情,挑明了说就不好玩儿了-
他嘴上说着,忽一侧身,趁着江蕴不注意,迅速俯身过去,偷了个香,而后哈哈一笑,扬长而去。
"殿下。"
十方一直自觉站在远处,等自家那不要脸的殿下走远之后,方上前,和江蕴轻施一礼,禀道∶"孟神医从暮云关过来了,眼下已经进驿馆休息。
江蕴点头,说知道了,让十方一个时辰后再请孟辉入府,自己则先往南边议事厅而去。十方应是,忙跟了上去。
屋里,两个小团子已经拍面粉似的,将盒子里的珍珠粉拍得到处都是。
小江诺脱了外袍,挥舞着藕节似的小臂,背上抹抹,咯吱窝抹抹,没多久,整个上半身已经裹了厚厚一层白色粉末,仿佛刚从面粉堆里爬出来一般。珍珠粉冰冰凉凉,涂在肌肤上很舒服,何况这不是普通珍珠,而是兰贵妃花费重金购得的上品东珠。小郡王隋璋脸上胳膊上也沾满了珍珠粉,看着颇为滑稽。
宫人奶娘发现后吓了一跳,想阻止,两个小团子手心里握着剩余的粉末,在屋里撒欢跑,到处撒粉玩儿。三个奶娘追得气喘吁吁,也没能把小皇孙给拦住。
等兰贵妃发现真相,一盒价值连城的东珠粉,已经被两个小团子挥霍得干干净净。
兰贵妃自然不好因为一盒珍珠粉大动干戈,去隋帝跟前告状,可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只能捂着心口,把小郡王提溜到跟前教训了一顿,小郡王手里拿着只最新款的机关鸟,看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兰贵妃,理直气壮道∶"祖母你怎恁般小气!"
小气?
兰贵妃抹泪的手一僵,一张脸险些裂开∶"你说谁小气!"
"祖母小气。"
小郡王斜眼望着房梁,哼哼道。
二皇子也被兰贵妃一道提溜了过来,不舍得骂孙子,兰贵妃便恨铁不成钢地骂儿子∶"你看看你生了个什么孽障,你非要把本宫活活气死是不是?!"
二皇子看着犹若母老虎一般的母妃,小声嗫喏∶
"其实璋儿多跟太子府走动,也不是什么坏事。"
"不是坏事?难道还是好事?你没看到,璋儿都已经快不认你这个爹,也不认本官这个祖母汰。
二皇子摸了摸鼻子,继续嗫喏∶"那要是太子府肯收了璋儿,也不错嘛……."
和好胜心强,非要和太子府一争高下的母妃不同,二皇子只想安安稳稳的苟着,当一个富贵闲散皇子。原本儿子过继太子府的事都要成一半了,谁料天降祥瑞,太子府突然又有了嫡系的小世子。二皇子一直引以为憾。
"你一
兰贵妃脸都绿了,提起一边的鸡毛掸子便猛抽了儿子两下∶"你还有没有一点骨气了,世上有你这样当爹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