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就是“请宿主自行探索”的意思,借用那批货,合情合理地将奖励送到他的手里。
元里一言难尽地打开书看了几眼,却没想到一不小心就看得入了迷,越看越是精神。看得他连连点头,时不时露出思索之色。
虽然名字不怎么高级,但内容是真的管用!
元里看着看着,甚至蠢蠢欲动地无比想亲手试一试给猪接生是什么感觉。
等天色大亮后,元里才意犹未尽地将书给收了起来,同楚贺潮一行人踏上了回洛阳的路。
路上闲得无聊,他找个感兴趣的话题问杨忠发,“将军此次回洛阳,身边没带着人吗?”
杨忠发咧嘴一笑,“怎么可能不带着人?我们这次回洛阳,身边可带着一千骑兵!”
一千骑兵,别看数量少,这实则已经是一股不小的势力。甚至很有可能是因为楚贺潮打算来京中要粮,直接将粮食护送回北疆,才带了这么多人回到了洛阳。
就像是洛阳中央军,常年驻守的五个大营中满打满算也不过一万多人。
一个骑兵能顶数个步兵,北疆的骑兵骑术精湛,战斗力只会更加强悍。
元里若有所思,“那怎么没见到这些
骑兵?”
“他们都被安置在屯骑大营里了,让屯骑校尉养他们一段时间,省了我们耗费粮食。元公子自然瞧不见,”杨忠发嘿嘿一笑,搓着手道,“元公子对我们北疆骑兵感兴趣?不如等有空闲,我带你去屯骑大营里瞅一瞅!”
元里笑容体面。心想,你以为我信?
或许北疆的骑兵确实被安置在了屯骑大营里,但绝对不是全部。元颂曾和元里说过这几日在汝阳县看到了很多生面孔,恐怕这些生面孔就是楚贺潮的人。
楚贺潮虽然跟着他离开汝阳了,但明显还没放弃寻找那批货。
关于狗官的钱财,元里并不准备据为己有。但他有合适的打算将这批货物尽其用,并不准备现在就拿出来。
在这之前,绝对不能让楚贺潮的人发现货物在哪。
元里笑眯眯地道:“那就先行多谢杨大人了。”
这一路回程,众人中途并没有歇息,倒是比去时更快地回到了洛阳。元里先行下马,还仍有余力,精神奕奕地大步走入了楚王府中。
杨忠发在楚贺潮耳边啧啧感叹,“将军啊,元小公子真是天赋异禀。年纪轻轻就已经能做到这种程度,若是好好教导,以后不难成为一代名将。”
他也听闻了元里以一敌四的事情,若是让杨忠发说,他还觉得元里有些心软,就应该当场砍死那四个人才对。不过元里还小,他有这样的表现已经令人鼓掌叫好,让杨忠发一时也有些惜才。
楚贺潮干净利落地翻身下马,拿着鞭子轻轻敲着腿侧,嗤笑一声,“恐怕他还不止如此。”
说完,他抬步进了府中。
杨忠发看着楚贺潮的背影,纳闷,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他摸着下巴琢磨着这句话,半晌没琢磨出来,索性调头往自己家走去。
*
元里在府里休息了一日,次日便被杨氏抓着开始管家。
元里推拒不成,便暂时接过了手。他用了半日时间翻看完楚王府的账本后,对楚王府的财政之乱简直瞠目结舌。
楚王府在洛阳有许多铺子和田地,封地每年也有税收。按理来说也是钟鼎之家,应该家财万贯、毫不缺钱才对。但看了账本才知道,楚王府上上下下全是漏洞,每年的税收更是被幽州地方豪强和上下官员中饱私囊,竟然只能维持表面上的繁荣了!
元里喝了一杯浓茶,起身拿着账本就去找了杨氏,委婉地将楚王府的情况说给了她听。
杨氏面色却出乎意料地镇定,她拉着元里坐下,拍拍元里的手,“好孩子,你看这些账本辛苦了。娘就知道以你的聪明,一定能看出这些问题。”
她轻叹口气,“自从丰儿病了,我无心掌管府中后……情况便越发严重了。里儿,我知晓你心有大志,不会长留府中。但试着掌管一个王府,对你来说也有益处。这些富贵人家、风流名士,你若是想要结交他们,总要知晓他们吃什么、穿什么、每日又做些什么,交谈些什么。娘说得对不对?”
元里抿唇笑了,“夫人说得是。”
杨氏轻声道:“这账本上的东西,无需指望税收,只要府中安好,那便是帮大忙了。”
元里是个聪明人,他听懂了杨氏的暗示。恐怕杨氏也知道他们位于洛阳,与幽州远了十万八千里,哪怕有心想要整治也毫无办法,只能放任不管了。
元里颔首,又含蓄地道:“府上有不少老奴和家生子,我初来乍到,恐怕不好处置他们。
”
杨氏语气淡淡,却坚定极了,“你尽管去做,我看谁敢?”
得到了杨氏的支持,元里便彻底放开了手脚,雷厉风行地开始整顿楚王府内外。
没过几天,楚王府的各个主子便感觉到了明显的变化。
府内的奴仆做事变得更加勤快,每个院的奴仆申时一过,绝不在其他院子中乱转。伺候人时低眉顺眼,规规矩矩,府内各处也变得干干净净。铺子和农庄的管事各个绷紧了皮,恭恭敬敬地重新上交了账本。
乍然一看,楚王府仿若焕然一新。
就连楚王在用早膳时,看着手脚利落的奴仆,也不由偷偷和杨氏说道:“夫人,咱们家娶了一个好儿媳啊。”
杨氏捂唇笑道:“老爷,您这话可别让里儿听见。”
楚王摸着胡子小声道:“我知晓。”
整治好了楚王府后,元里便打算将管家权还给杨氏。可是这日一早,闻道院却收到了楚明丰派人传来的口信。
楚明丰想要见一见他的“妻子”元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