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一怔,情瞬间变了。
一夜之间失踪两个人,如只是个巧合,那也太巧了些。常在宫中多年,心中顿时有了猜测,但他不敢将心中的怀疑说出来,只是当即点了一队禁军。
“你们跟我过来,去那边搜!”
一批人浩浩『荡』『荡』往行宫深处走去。容妃没急着带人直接去太所在的那间小屋踹门,她假意跟着禁军一间宫殿一间宫殿搜过去,没过多久,禁军真接近了那小屋所在的院落。
“常,殿在这里!”容妃远远便听见有禁军呼喊,心喜。
她跟着常往那院走去,可看清院中的景象后,却愣住了。
此时原本该昏『迷』不醒的太殿并未在屋内,而是坐在屋的院里,甚至手边不知哪儿多出一壶茶,在悠闲品茗。
见他们到来,还轻轻笑了:“怎么来得这么晚,本殿的茶都要凉透了。”
容妃一时间没得明白这一幕意味着什么,只觉周一寒,连手心都冒出了冷汗。
这院位置极偏,规模也不,禁军一来便几乎挤满了整间院。
常纳闷地四看了看,走:“殿,您怎么会在这里?”
江慎:“我为何会在这里,应当问容妃娘娘才是。”
“太殿这是何意?”容妃勉强维持着镇定,道,“您为何在此,臣妾怎么会知晓?”
“哦,容妃娘娘不知道吗?”江慎放茶杯,指了指后那间掩着房门的屋,“那容妃娘娘不知道,这屋里还有什么人?”
容妃的视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心中隐隐有不的预感。
但还没等她明白这其中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便看见常忽然步走,用力推开了房门。
有人被捆束着四肢,坐在屋中央。
是昨晚容妃买通的那个小太监。
“陛,臣妾当真什么都不知道,是有人诬陷臣妾!”皇帝寝宫内,容妃跪在堂,泣声道。
江慎带着黎阮坐在一旁,支着巴看戏。
主位,崇宣帝道:“那假传朕口谕的太监都经全招了,就是你买通了他,将太引去小屋,还关了一整夜。你说这是诬陷,难道是太诬陷于你不成?”
“臣妾不知道。”容妃泣不成声,“但臣妾真的没有做过这种事,臣妾与太殿无冤无仇,为何要这做?!”
“这倒也是。”崇宣帝偏头问江慎,“你怎么得罪容妃了,她为何要关你?”
江慎装出一副困『惑』的模:“儿臣也不知啊。”
崇宣帝静静地看他。
江慎平静地回望。
崇宣帝低哼一声,收回目光,又抬了抬手。
常端着一物走来。
那是个木盘,盘里装着些许香料。
“朕派人搜查了太被囚那间小屋,又搜查了容妃的住处,巧发现此物。”崇宣帝道,“太医经来查验过,这东西与那小屋中的香料是同一种,是一种催情香。”
“……容妃,你要做什么?”
容妃难以置信地抬头:“怎么可能……”
昨晚了『药』之后,她分明经让人将剩的『药』全都销毁了,怎么可能再被搜出来。
到底为什么……
黎阮也奇地探头打量。
那催情香长得与普通熏香没什么差别,一眼看去根本分辨不出来。
也不知道外头能不能买到。
但这里像还剩不少呢。
黎阮在心里。
就在此时,一名小太监外小步走来:“陛,苏家小姐求见。”
崇宣帝朝江慎看了一眼,才道:“宣。”
苏婉儿又换回了她那素净的白衣。
她走到殿中,看也没看跪在一旁的容妃,朝崇宣帝磕了个头:“陛,民女知道姑姑为何要这么做。”
“苏婉儿!”容妃忽然厉声喝道,“你做什么,我是你姑姑,我是你亲姑姑!”
崇宣帝一抬手,候在一旁的两名太监立即,将容妃紧紧按在地。
崇宣帝道:“你继续说。”
“姑姑她……”苏婉儿抬头,眼眶飞快红了,两行清泪顺着那张清秀的脸落了来,“姑姑是……让民女失给殿。”
她模柔柔弱弱,这低声的哭泣,与在一旁拼命挣扎、几乎歇斯底里的容妃形成鲜明对比。
她哽咽着说出她昨晚是如何被人『迷』晕,又是如何在意识混沌间听见了容妃的计划,以及偷偷趁他们不注意逃了出来。
这一连串经历,令听者不由动容。
黎阮手边的盘里『摸』了块糕点,一边啃,一边偏头看向边的江慎。
对方眼中看见了与自己极为相似的感叹。
——这小猫妖真会演啊。
小猫妖这番举动,自然也是江慎提计划的。原本,就算没有苏家小姐出来指证,有那小太监作证,假传圣旨,意图谋害太,也足够让圣治容妃的罪。
但有小猫妖出配合,事情便更加清晰明了。
毕竟,小猫妖虽然演得夸张了点,说的却句句都是实。
静静听完苏家小姐的证词,崇宣帝才道:“容妃,你还有什么说?”
到了这一步,她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
容妃竭力挣扎也挣不脱那两名太监的钳制,终于耗尽力气一般,轻声道:“臣妾……无可说。”
“。”崇宣帝悠悠道,“容
妃无德,品行不端,自今日打入冷宫。带去吧。”
两名太监拖着容妃要往外走,江慎放手中的茶盏,淡淡道:“父皇且慢。”
他,朝崇宣帝行了一礼,道:“儿臣忽然来,就在不久,儿臣查到了一份有关容妃的母家江南苏家,伪造账目,偷漏赋税,买通贿赂官员的证据。”
容妃怔住了。
她被押回圣寝宫开始,太殿便几乎没有表过态。无论她如何为自己辩驳,他始终情淡淡,像对发生的这一切并不在意,一切交由圣决断。
这般姿态,反倒是给了容妃辩驳的底气。
可现在她才明白,太的确不在乎圣要如何处置她,因为他早为她,为苏家,安排了最后的结局。
崇宣帝冷哼一声,似笑非笑:“先就查到,今日才说?”
江慎也笑了笑:“苏家是名门世家,家中产业丰厚,儿臣在证据确凿之,不敢妄加报。”
崇宣帝:“现在就证据确凿了?”
江慎:“证据确凿。”
“陛!陛!”容妃不知哪里生出的力气,猛地挣脱开抓着她的两个太监,朝膝行几步,“陛,此事一定有隐情的陛!我苏家世代为皇商,臣妾的父亲更是对陛一片忠心,他绝不可能——”
她还没说完,又被那两个太监重新钳制住,一路拖了去。
哀求声屡屡不绝,直到彻底走远。
殿内重新恢复平静,崇宣帝看向江慎:“太消气了?”
“父皇说的哪里,儿臣岂是报私仇之人。”江慎诚恳道,“的确是儿臣近来事务繁忙,刚来。”
崇宣帝笑来。
他像是听见了一个既有趣的笑,连着笑了几声,才又问:“这种你一时间不来的东西,还有多少?”
江慎道:“那要看,这些富贾商人里,还有多少心术不。”
苏家经营的是香料生意,每年除了向皇室提供,还会出口到周边小国,利润丰厚。只不过这些年,西域香料在民间极受追捧,致使苏家的生意不再那么景气。
但就算如此,他们每年仍为皇室牟利不少。
若一直这么安安稳稳去,偷漏几分赋税,不说江慎,圣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谁让容妃动了歪心思。
“这些个家族,的确该敲打敲打了。”崇宣帝靠回椅背,闭眼,淡淡道,“此事交给你去办,该查封就查封,该抄家就抄家。这段时日几位巡抚向朕报,说去年饥荒横行,使得民生受损害,望朕打开国库,救济百姓。”
“……钱这不就来了吗?”
江慎应道:“是。”
崇宣帝今天一早就被吵来,此时脸终于『露』出了些许疲乏之『色』。江慎道:“父皇休息,儿臣先告退了。”
崇宣帝摆了摆手,便是允了。
江慎牵黎阮打算离开,可后者时,却忽然回头往方主位看了一眼。他跟着看过去,常站在那里。
“怎么了?”江慎蹙了眉,压低声音问。
常为内侍总管,昨晚那个被买通的小太监,的确是他的人。可常在圣边多年,这些年待江慎也还算不错,甚至时常帮他在圣说。
江慎没有怀疑过他。
难道小狐狸发现了什么?
“啊?”黎阮回过来,摇头,“没、没什么。”
黎阮这反应更让江慎生疑。
他飞快在心中将这两日发生的事思索一番,却没出自己到底遗漏了哪里,又意识朝常看了一眼。
然后,便看到了他还端在手里的香料。
江慎:“……”
常:“?”
江慎无表情收回目光,一把将少年扯怀里,半搂半抱拽出了圣寝宫。
这小狐狸。
还在打坏主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