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与那不寻常之事相关的,是又有人上山求『药』。
“我很早以前救过一名游大夫,那他身患恶疾,『药』石医。他曾在长鸣山脚许下鸿愿,若上天能让他逃过一劫,他必定终身四处行医,救死扶伤。我见他心诚,便救了他。”林见雪道。
黎阮反应过:“就是上次那求『药』的书生,口中过的那个游大夫?”
“是。”林见雪点点头,“那游大夫知道长鸣山中的秘密,这些年他在京城附近行医,凡遇到身患重病,但心『性』至纯之人,便会给他们引一条上山的路。”
“……但前不久,他亲自上了一趟山。”
黎阮问:“他又生病了吗?”
“没有,他是替人求『药』。”林见雪看向江慎,“而且不止一位。”
江慎眉宇蹙起,隐约猜到林见雪想什么:“生病的有少人?”
“他上山情况其实还好,不过是附近一座村落中,有五六户人家,家中有人患了病。”林见雪道,“那病十古怪,患者大都是青壮年,患病后浑身发痒溃烂,很快就会高烧不退,还会胡言『乱』语,志不清。”
江慎眸光沉下:“这病……”
和去年在南出现过的疫病极为相似。
林见雪:“那游大夫告诉我,去年在南也出现过类似的怪病。不过后官府研制出了治愈『药』膏,很快控制了病情。”
江慎点点头:“确有事。”
当官府花了两个月寻找到根治之法,终于将病情控制下。不过由于病情爆发是南春耕,许农户因为患病耽搁了播种,导致后饥荒蔓延。
江慎当初就是为了赈这饥荒之灾,才会南下。
“可那『药』膏现在没用了。”林见雪道。
江慎一怔。
“官府研制的『药』膏的确能够缓解病情,但新患病的这些村民,病情恶化得比过去更加严重。那游大夫上山寻我,已有好几位卧床不起,意识不清。他走投路,想问问我有没有什么法子。”
林见雪道:“……他大概是把我那『药』当做万能仙『药』了。”
他那续命丹『药』不过是能补足亏空的精气,先吊住『性』命,给人体争取充足的间,治愈其他的伤病。
他能治得了黎阮那样的脉尽毁之伤,治得了江慎的坠崖之伤,也治得了当初那书生家中夫人的风寒。
可他治不了这种没有解法的怪病。
寻不到病因,寻不到根治之法,就算有仙『药』暂吊着『性』命也于事补。
这种事,只能交给官府办。
江慎沉思片刻,又问:“我为何从不知晓这些?”
京城附近的村落,离皇城这么近,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传出?
“这不该问你们朝廷吗?”林见雪悠悠道,“京城这段间何其热闹,算计他人的,从中牟利的,独善其身的。这池水搅得这么混,谁还在乎那些小鱼小虾的死活?”
江慎敛下眼:“前辈教训得是。”
“我没打算教训你,只是实话实。”林见雪望着那面前跳动的火焰,悠悠道,“从古至今,没有一次王朝更迭,不是因为当权者不顾民间疾苦。这事果一直不管,你知道会发生什么。”
淮河以北,春耕的间比南稍晚一两个月,果这病再像去年那样大规模爆发,又会影响到春耕。
朝虽扶持贸易,但国之根基仍然是耕种。去年不过是在南部小城和山村出现了这种怪病,便带了大半年饥荒。
果连续两年耕种都受到影响,后果不堪设想。
甚至会动摇朝廷的稳固也不定。
不过,两次怪病都好在这个间出现……只是个巧合吗?
江慎飞快在心中思索一番,道:“谢前辈提醒,我会尽快回京,命人彻查事。”
林见雪不再与他言,起身:“我要的都完了,回去睡觉。”
“诶?”黎阮连忙叫住他,“阿雪,你不喝点鱼汤吗?”
才两人话,刚开始黎阮还能『插』两句嘴,后就不怎么能听得懂,索『性』没再继续听。他给自己盛了鱼汤,这会儿已悄悄喝掉两大碗了。
“不要,我又不用养胎。”
林见雪一笑,但还是低头往锅里看了一眼。
“鲫鱼汤啊?”林见雪心下了然,偏头看向江慎,“这么早就想让阮阮下『奶』?”
江慎:“咳咳咳——”
他呛了一下,猛烈咳嗽起,试图解释:“前辈,我不是……”
但林见雪没理会他,轻轻笑了一下,转身离开了洞府。
只有黎阮捧着喝完了第二碗鱼汤的空碗,疑『惑』地问:“下『奶』是什么呀?”
“就是……”
江慎欲言又止片刻,视线不自觉下移,落到黎阮胸前。
少年身形消瘦,胸前当然也是平坦单薄的。
按理不可能会有……
但按照常理,他身也不会怀孕才对,现在既然连孩子都怀了,那他是不是……
江慎不知想到了什么,视线不自觉躲闪开。
“没什么。”他含糊地答了一句,接过黎阮手里的汤碗,给他舀了满满的第三碗鱼汤。
耳根诡异的红起:“……你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