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满瞪了聂一一眼,“我耳朵没聋,都听见了……”清了清嗓子道。“聂一啊,这凡事不能只看表面,风物长宜放眼量,牢骚太盛防断肠。想想看,那老家伙现在已经九十九了,没几年活头,到时候两脚一蹬,到时候身上的所有东西不还是李俊的吗?这肥水流来流去,最后还会回到咱们自家田里……”
“您少忽悠我,”聂一瘪了瘪嘴道,“按照遗产继承法,没有遗嘱的情况下,这第一顺位是他的女儿和妻子,其次三代以内的近亲,如果没什么亲戚的话,才会轮到他死去的徒弟司马北,司马北已经死了,那就往下传,如果申一夏还活着,那就是申一夏的,现在申一夏也死了,勉勉强强才会轮到李俊这半个徒弟身上。这第一道关口落红阿姨那边就已经拦下了,一根毛都不会给李俊留。”
张小满重重地咳嗽几声,“钱财都是身外之物,不用看得那么重,知识无价!正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李俊真要是能从那老家伙身上学到些皮毛,这四万多也不算白花!”
“没白花!”黄晓晓忽地插话道,“咱们这买卖是真赚了!”
张小满和聂一都一脸疑惑地看向黄晓晓,异口同声道,“哪儿赚了?”
黄晓晓一把抢过张小满怀里的大鹅,在大鹅的翅膀下摸索一阵,扯出一张纸条,指着纸条上的小字道,“那糟老头仁义,知道你脑子的病恶化了,给你指了一条活路!”
张小满定睛一瞧,只见纸条上歪歪斜斜地写着一个地址,纸条的背面还有四个字“有病得治”,长叹一声,满脸感激地朝着芦苇荡深处望去,“是赚大发了……也亏欠更深了……”
“不是亏欠……”黄晓晓神情激动道,“这是公道,好人有好报的公道,你这辈子破了那么多案,抓了那么多的坏人,合该你绝处逢生!小满,咱们现在就去这方面的地址吧,你说的,打铁趁热!”
“不急不急,”张小满摇摇头,“现在我还不能走,既然那老家伙给了我公道,我就得给他还个更大的公道,他的徒弟,他徒弟的徒弟,两条人命,还有黄毛,还有那4具躺在公安局里的尸体,都需要我帮他们讨个公道,算个总账!”
聂一立马会意,扭动钥匙发动汽车,精神振奋道,“师父,接下来该怎么走?”
“自然是回a市,”张小满双手枕在脑后,老神在在道,“先把这只大鹅炖了,打包一小份,你们先给你师娘张罗着生日宴,我拎着酒菜去找个人……”
聂一点头应诺,速即推动车档,一脚踩下油门踏板,松开手刹,车子猛地蹿了出去,在风雪中疾驶而去。
当张小满几人于大雪漫漫中赶向a市的时候,另一辆白色豪华轿车也飞驰从绿藤市到a市的道路上,一个身穿名贵西装的男子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拿着电话,面色阴沉道,“必须要找到那两个人,那是我送给锦悦的礼物,他们一声不吭地拿走,太没有盗德了,生死不论吧!”
电话里传来杨伟洪亮的应诺,“明白!只是我的那帮兄弟现在都还在局子里,我一个人怕是干不过那两个憨批!有外援吗?”
“锦悦已经先让那个王超去医院了,你只需要在适当时候见死不救就成……”
“这不还是以前的老计划吗
?虚张声势,见死不救,杀人放火?”
“不一样,以前是针对张小满,现在换对象了……必要的时候,再加一个卸磨杀驴!”
“杀!敢跟未来嫂子有一腿,必须杀了他三只腿!”
“过几天就是假面舞会了,当晚会宣布我和锦悦的婚事……别拖太久,我要锦悦死心塌地地嫁给我……”
“放心,一定让她死心!只是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那锦悦又不是什么天仙下凡,以您的身份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找这么一个二手……不对,应该是三手了,难不成您是真爱她?”
“真爱?当然爱!”名贵西装男子嘴角噙着一丝冷冷的笑意,“她越是对我爱搭不理,我越是想要得到她!我知道这里面有姓陈的老狗刻意撮合,但从小到大我想要得到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过。等我娶了她,我一定会给她打一个大大的金丝笼,让她美美地睡在里面!”
“懂了!您瞧好吧,她飞不出你的金丝笼!”杨伟一面低着头走进医院大厅,一面挂断电话,在护士台简单地询问一番后,正要朝着王超先前离去的方向行进,忽地瞥见在大厅里打瞌睡的朱大长,嘴角浮起一丝诡异的笑容,悄悄地在朱大长身后的长椅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