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戳中笑点的钟君秀赶紧躬身捂嘴,避免发出声响。
许珪转头,手肘撑着车窗边沿,无奈地看着他:“我这个称呼到底哪里好笑了?”
“……”钟君秀赶紧收敛多余情绪,抿唇猛摇头。
什么都没有!
br /> 他就是笑点清奇,改不了!
希望大佬们别关注他!
有了这么一个插曲,云修言也停下了询问,开始干正事。
他从车内掏出一枚挂着细银链子的怀表,他拎着链子尾端的别扣,手微微抬高,让怀表稍有晃动的坠在下面。
“转过来。”
听到云修言的命令,钟君秀非常听话转身,只不过,看到银色怀表,他下意识伸出双手去接,顺便绷紧了神经。
看到他的反应,云修言眸中划过一抹诧异。
“……不用拿,松手。”
“哦!”钟君秀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这不是许珪的那个收容物怀表,而是云修言用来催眠的道具怀表。
实在是之前被许珪怀表折磨的心理阴影太重!
许珪倚着窗,侧身看着他们两人,不等云修言发问,他就提前解释:“没什么,就是之前我给过他一个怀表,与催眠无关。”
云修言熟练地牵动着手指下的链子,目光瞥了眼对面的许珪。
无催眠无关,却能让这位安全部的组长如此慎重依赖,那必然是和收容诡异有关了。
有意思。
不愧是能在调查组的议会中占据大部分时间、甚至因为来了兑省导致他频频接到提示电话的人形许愿池。
“许先生果然很有能力。”云修言嘴角的笑意一闪而过。
许珪放在腿上的手指一顿。
他本意是想接触云修言,试探他的态度。
但这人说话的语调几乎全程不变,情绪也几乎没有起伏,冷静地像夏日的冰屋,任凭外面多热,都和他无关。
而且,云修言既没有装完全不认识他,也没有盛气凌人地直接揭穿自己的身份,然后押送回调查组。
就好像真的只是见了一个帮助自己手下逃脱诡异领域的神秘外援。
不远不近。
捉摸不透。
如云如雾。
完全看不出这人下一步想做什么。
要说调查组会放弃观察他,许珪是不信、甚至不愿的。
祂那么危险!
怎么可以不受控?
他现在自己都在每天监控着自己!
只不过,调查组的观察模式也是分好几种的。
“知道他在哪个范围就行,碰到就友好交流别引起反感”和“全天候监控他的一举一动,有能力就立即收容以免造成危害”,是完全不同的两极态度。
许珪可不希望自己成为后者。
前者的待遇其实很好。
说起来,其实普通人也是被监控着的,手机电话、现实里的地址、网络地址等都能查得到,更别说,他们还有各种你想都想不到作用的收容物,真想找人,分分钟的事情罢了。
普通人家里只要出现半点诡异的踪迹,就会有调查员、安全员等各路人马立即上门□□,这可算不上友好。
而之所以很多普通人明明持有收容物,却没被调查组列入观察收容名单,不过是因为他们暂时没有资格让调查组浪费资源罢了。
毕竟。
调查组缺人手啊!!!
是的,缺人,云修言也很愁。
他并没有许珪想得那么心思诡魅,他就是单纯想把许珪拉进调查组当外援。
什么,你说这是特殊收容物?还是人形的,身份特殊。
他们调查组漏掉无视的收容物还不够多吗?不缺这一个。身份特殊更好啊,说明能力强,以后收容任务就不缺强援了!
什么,你说他很危险,万一出事怎么办?
不不不,他手下的秦钧天已经验证过了,绝对比你们值得信任。出事?你是说谁会出事,被他收容的诡异吗?
什么,你说他还在待观察的名单里?
他云修言就是0级调查员,许珪在他的管辖范围内,他有权利选择观察方式。
那些都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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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修言在脑海中思索着该如何把许珪拐进兑省调查组来,与此同时,他手上也不停,一心二用,手法极其熟练地将钟君秀催眠,然后开始篡改记忆。
“到了红镇,你向四周看,你遇到了谁?”
“我遇到了……张婆。”
“你遇到了张婆?她说了什么?”
“她……她、她问我结、婚、了没……”
本来正常的钟君秀,身体突然开始颤抖,半垂的眼帘也在挣扎,像是要醒来。
倚着车窗的许珪坐直,视线紧盯着他们俩。
嗯?
怎么会有挣脱迹象?
一心二用的云修言立即收敛思绪,把注意力集中在钟君秀身上,瞬间开始翻找记忆力关于红镇诡异的报告。
单身汉会莫名其妙结婚?
那这鬼新娘的触发规则,莫不是和结婚有关?
但这里还只是催婚,反应就这么大。
哦……可能关键点在下一步。
“是改这里?还是再往后?”云修言看向许珪,问道。
许珪点头,满足舒畅。
和聪明人交流就是方便!
他简洁地说明了一下:“钟先生亲身经历过,是催婚后有敷衍和妄想就会触发,结婚人数暂时没有试探出上限。”
哦,原来是这样!
他还真没猜到,居然是敷衍和妄想?
果然是实践出真知啊,只是这实践,一般都需要拿人命去填。
这还是少有的,没有折损任何人员的调查。
一个外援,带着一个陷入规则的安全员,还有一个菜到只会开车努力不拖后腿的调查员。
却做到其他人做不到的事情。
平平安安地出了堪称调查员坟墓的领域。
云修言深深地看了许珪一眼,道:“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危险啊,一言不慎就会被诡异缠上。只是,既然他都陷进去了,你又是怎么把他救回来的呢?”
许珪不答。
云修言挑眉,没有拽着不放,反正他有的是时间和许珪沟通。
“改催婚和反应都行,但改太多记忆容易变傻子,以防万一安全部那个姓傅的来找我麻烦,还是再往后推一点,只改他当时的妄想应该也可以的,是吧?”
不需要许珪回应,胸有成竹的云修言捏着链子的手指一动,怀表频率变动。
“张婆催婚后,你是怎么想的?”
钟君秀低着头,闭着眼,浑身颤抖:“我……我想……我想要一个妻子……”
突然!
钟君秀周身泛起红色,是新娘婚服的那种红!
啪啪啪啪!
车外传来几道急促的脚步声,还有秦钧天的大嗓门。
“许先生,不好了!那个牌子自燃了!”
许珪当即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