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燕云咽气了, 孩子的哭声却愈发地响亮起来,王承柔看着自己抱起了那个孩子,学着曾看到妇人哄孩子的方法, 哄了两下。
之后眼前的景象消失了, 那些似索命来的黑影重新出现。而王承柔此时不再有惧意,不再迷茫,她只觉他们吵闹。同时尚儿的哭声,让王承柔意识到,她不能让自己的宝宝像尚儿一样,才一出生就没了娘亲。
想到此,王承柔坐了起来,她冲这些黑影道:“闭嘴!你们除了在这里呱噪, 还能做什么, 伤不了我, 就想靠着吵嘴把我带走吗。我告诉你们, 真正杀害你们的人, 此刻就在外面,去啊,怎么不敢去吵他。李肃有什么, 唯心狠手辣罢了,谁不会啊, 挡了我的路,伤了我的孩子, 我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的心狠手辣!”
这番话说完, 所有的黑影全都消失了, 伴随他们消失的是, 王承柔重新感受到了腹痛。
“醒了!醒了!”清香清心喜极而泣。
“谢天谢地, 阿弥陀佛。”王夫人抱着哭泣的婴孩,一口气缓了上来。
“娘子!听得到声音吗?”产婆围了上来。
秦洞天没在发声之列,但他也是大大地舒了一口气,拨掉银针,躲开来给产婆们让了位置。
王承柔醒来后除了闷哼一声外,她没有再大声呼痛,只是对王夫人说了一句:“娘亲,让人把他抱出去,莫让他再哭了。”
然后她握住产婆递上来的手:“再告诉我一遍要如何使力。”
李肃与张宪空看着秦洞天先出来,然后是清香把那个孩子抱回了后院。
秦洞天迎向李肃的目光,冲他点了点头。李肃与张宪空各自站在原地,守着院子的一角,谁都没有上前。他们可能没有意识到,这是极度紧张的表现,身体里聚着一股力,顶着一口气,好似动一下,这点力与气就散了。
好在,这一次没用多长时间,屋里终于传出婴孩的哭声。张宪空眼圈红了,他觉得这道哭声比刚才那个孩子的哭声好听多了,他想冲进屋去,想抱一抱王承柔,可他知道,这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他把手放到了刀背上,等待产婆出来报信,是男孩还是女孩。
李肃的注意力也在啼哭声上,他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小孩的哭声是不一样的。不知是不是因为才刚出生,这个孩子明显比刚才那个孩子的哭声弱了不少。
李肃能注意到这一点是因为,他内心深处有多么的希望这孩子是个女孩,所以他才从其它枝节里找论证,来加大这种可能性。
又一盆的热水被端了出来,李肃找来的其中一位产婆走到他面前,行了礼后道:“国公爷,娘子已无事,孩子平安落地,是个女孩。”
院子里不知多少人松了口气,张宪空放开了握刀的手,他知道他该走了。
李肃发现,此话并没有让他轻松下来,释怀一些。他甚至有些后悔,为什么要答应王承柔,是女孩就留。想弄死这个孩子的心,并没有因为是女儿而起变化。
李肃朝张宪空的方向望去,见对方扭头出了院子,并没有入内去看那对母女的意思,李肃压下心中的杀意,慢慢地坐了下来。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过了一会,他召唤他的人来,吩咐了一通,俨然一副主人的派头。
秦洞天觉得今日十分凶险,但好在大人孩子的命都保住了,他一直有听外面的更声,亥时的更刚刚打过,这孩子没能坚持到第二日,终是落了个鬼日的生辰。从他对佛法的所修所研来看,鬼日生子,女孩比男孩到是好上很多。
屋内,最高兴的莫过于王承柔了,除却李肃的因素,女儿是王承柔心心念念想要的,如今她心想事成。
她求了产婆,保证只抱一会儿,软软的小婴孩,哪怕有包被裹着,还是能感
受到她的柔软。她比尚儿小了一圈 ,头发也比尚儿少,可能是因为不足月的原因吧。
想到此,王承柔问已经赶来的看管嬷嬷:“这孩子早产,会不会先天不足?需要做些什么吗?”
看管嬷嬷道:“放心吧娘子,我照顾过很多小婴孩,像小贵人这样的不需多做什么,让乳娘注意些,每次不要喂得过多,不要太过晾着就好。”
王承柔看了眼乳娘,是个干净利索人,她点点头,把孩子递了过去。
清香扶她躺下,王夫人道:“我跟着去看一眼,你歇会,这身子且要养呢。”
王承柔听话地躺下来,她很累很乏,但却睡不着。忽然她眼前暗了下来,有人挡了她面前的烛火。熟悉的感觉令王承柔心里一紧,她慢慢地睁开眼来。
李肃见她并没有睡着,直接在她榻上坐了下来。他盯着王承柔看,面色复杂,王承柔也在看他,虽没在李肃脸上看到怒气与戾气,但却是乌云密布。
王承柔握紧了手,她道:“你答应了我的。”
李肃:“你倒是着急,我知道我说过什么。”
“所以?”
“她的命保住了。”
王承柔没有就此放过,她又道:“我要她一生平安顺遂。”
李肃:“你这就不讲理了,这世上夭折的孩子并不少见,就算平平安安长到十几岁,一下子没的也不是没有。云京那些富足人家,哪家没死过孩子。”
王承柔:“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李肃似要望进她眼里:“是什么?你告诉我,我不知道。”
防止失联,请记住本站备用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