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柔看着眼前的眠眠, 不知是因为小孩子长得快,还是因为她穿了公主的常服,王承柔看着女儿兴高采烈的面庞, 竟觉得有些陌生。
眠眠没有像往常一样,见到她后就冲进怀来,而是规规矩矩地给她行了全礼, 口中同样恭敬:“儿臣请母后安。”
王承柔看到她来,眼中因她而产生的光淡了些, 伸出去准备接住女儿的手也落了空。她只好道:“起来吧。”
“娘亲。”站起来的张安眠, 一下子扑进了王承柔的怀中, 母后也变成了娘亲。
王承柔那点小别扭没了,满眼爱意地看着张安眠,看着她鼻尖上的汗,宠溺地问道:“怎么过来的, 乘轿还是走路?”
张安眠:“前段是乘轿,后段是我跑来的。”
“我说这还没到夏日, 怎么就出了汗, 轿子坐得好好的, 为什么要跑啊?”王承柔像聊闲天一样随口问着。
“前段路是皇上召我去圣康殿,嬷嬷说那是要乘轿的,不可坏了规矩,从圣康殿里出来,我急着见娘亲就跑了过来。”
王承柔给张安眠擦汗的手一顿,她问:“你刚才去圣康殿了?”
张安眠本是腻在王承柔怀中的, 闻言, 她不由自主地坐了起来, 有点心虚地道:“是, 圣上宣儿臣过去的。”
王承柔:“宣你做什么?”
张安眠眼中有难以压制的兴奋:“起封号,封公主。”
王承柔一时无言,李肃告诉过她,他动作很快,这就连封号都有了。许久,王承柔才问道:“封了你什么?”
张安眠感受的到,娘亲听到这个消息并不开心,她收敛了情绪却掩不住骄傲:“九宇。我是九宇公主。”
“九洲穹宇,”王承柔轻轻喃道,心下叹道,真爱孩子的长辈怎么会给孩子安这么大的封号,需知藏光才是平安之道。
又听张安眠道:“是我自己起的,好听吗?娘亲。”
“你自己起的?”王承柔有些惊讶。
“嗯,皇上允我的,我可以自己起封号。”
王承柔并不觉得冤枉了李肃,李肃在她心里,做任何事都是有目的的,就算没有,她也要这样想,把他想坏一点是对自己的保护。
这一日,张安眠在元尊殿用了一膳,期间母女俩像往常一样相处着,恬静温馨,如果没有眠眠离开前的那句话,王承柔是开心的。
眠眠说:“娘亲从小就告诉我,是人就会犯错,犯错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认错。圣上也是人,也会犯错,他若是改了,娘亲会原谅他吗?”
王承柔当时就问了,皇上与她说了什么,让她有此一问。但那孩子只是摇头,只说她觉得母后不喜欢皇上,想来是皇上做错了事。
眠眠离开后,晚上就寝前,王承柔一个人坐在床榻上,她忍不住又闭上了眼。
这次,冲破黑暗的光带她来到了圣康殿,她站在殿门外,忽觉手中有些凉意,低头去看,手中竟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宫中连铁器都禁,更不要说是刀剑了。王承柔从保帝侯府被迎进宫中前,宫里的教习嬷嬷是严格按照礼制对其进行过搜身的。皇后入宫不似民间,无需嫁妆,想挟带在物品当中带进宫来也是不可能的。
寸铁为凶,一些材质过硬的簪子耳饰都不能带入宫中,不要说是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了。
而此刻,在王承柔的世界里,她轻松地拥有了锋利的匕首。她抬眼看了一下圣康殿的牌匾,再环视四周,左右无人,没有人守在外面,王承柔把匕首藏在衣袖里,提步而上,推开殿门走了进去。
李肃坐在桌案后面,在提笔写着什么,见到她来起身走了过来。王承柔的心跳变得快了起来,她告诉自己不要紧张,要专注。
幻想世界真好,这里她做什么都能成功,就在李肃双手碰到她衣袖时,她把袖中的匕首亮了出来,全力以赴照着李肃扎了下去。
她成功了,李肃捂着伤口,倒地不起,如上次中毒一样,死在了她的面前。王承柔根本不嫌手上的血腥,她只知道李肃死了,她解脱了。
“在想什么?怎么这么开心。”一道声音打断了所有幻想,光没了。
王承柔睁开眼,看到李肃站在她面前,他身上自然没有伤口,她手中也没有刀。有了又如何呢,不说早在她刺向他时,他就能察觉制止,就算侥幸她成功了,一样是全家极刑。
她眼神有一点凝,人也楞楞地,比起一见到他就冷漠板起脸来的样子,这样称不上有什么表情的王承柔都能让李肃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他脸上的线条越发柔和,又轻声问了一遍:“想什么开心的事呢,跟我说一说。”
防止失联,请记住本站备用域名:
他说着就坐到王承柔旁边,把她揽在怀中,而自己倚在床柱上。心,一下子就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