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兰一噎,所以这人的意思是让他只杀不吃,并且看着他自己吃吗?
他懵逼中不敢置信地看着谢拂的模样,仿佛是在指责谢拂的厚颜无耻。
谢拂恍若未觉,将扶兰手里的鸡提走,转身入了厨房。
而扶兰便眼睁睁看着他理直气壮地拿走自己的劳动成果,却连一句话的表示都没有。
狠踢一脚地上的大石头,方才用来当凳子的大石头凝滞片刻,瞬间粉身碎骨,落在地上化成一堆灰!
他要是再听那人的话,他就姓谢!
“还不过来?徒弟给师父烧火,还要我千催万请?”厨房门口,谢拂转身时,遥遥扫了他一眼。
扶兰:“……”
*
谢拂其实并不怎么喜欢做饭,或者说,他没什么特别喜欢做的事,至于为什么整日忙于做饭家务等事情中,则是因为这些琐碎事不费脑子,且足够浪费时间。
他可以在做这些事时放松大脑,将这些无趣的时间尽快消磨干净。
而让扶兰帮忙,参与其中,则是想让他静下心。
当扶兰鬼使神差走进厨房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火在灶里点燃,扶兰看着那灶里迅速燃烧,不过片刻便被烧成灰烬的竹片,不知为何,心中有一瞬间的不安和心慌。
直到沉稳的切菜声音传入耳中,扶兰才稍稍安心些许。
他看着谢拂的背影,看着他拿着刀,对案板上的肉菜下屠刀,竟没有联想到谢拂未也曾拿着刀剑,如同切菜杀鸡那样,杀过自己。
再如何强迫自己,催眠自己,谢拂和佛子是一个人,他心里都清楚地明白,他们不是。
可……怎么就不是了呢?
扶兰不明白。
就如同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一次次活过来,又要一次次死去一样。
听着肉在油中被煸炒油炸的滋滋声,嗅着满屋的浓烟,扶兰忽然感受到了这种凡人生活的魅力。
它像天地间的自然山水,承载了世间的喧嚣,给予了心灵宁静。
扶兰抬头,看着谢拂。
可隔着柴烟和油烟,谢拂的面容和神色都便得模糊不清。
嘴唇翕动,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他想问谢拂火候怎么样,想问他还要烧多久,想在装似不经意间……唤一声师父。
可……他应该不需要吧?
扶兰想。
他不是白扶兰,也做不了那样的傻白甜,成不了谢拂心目中的那个令人喜欢的徒弟。
...
“嗷呜——!”
“嗷呜——!”
外面传来阵阵虎啸。
扶兰皱眉,起身往外走:“我去解决它。”
竟然有老虎跑来挑衅?
谢拂一把抓住他的手,“等等。”
扶兰转头不悦:“还有什么事?”
“带一只鸡去。”谢拂吩咐道。
扶兰眉心一拧,“干什么?当诱饵?”
谢拂静静看着他,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算作回礼。”
扶兰……扶兰脑海中浮现出一些画面,自己强行带着一头老虎在山里疯玩的情景。
所以……外面那头老虎不是挑衅,而是来找它的人类“朋友”?
这个疑惑,在他出去看到老虎面前丢着一只死兔子时,得到了答案。
扶兰看了眼手里的鸡,心说难怪谢拂让他这么做。
随手将鸡丢在老虎面前,老虎叼起鸡,几下便要将它吃干净。
扶兰静静看着它,看着将鸡吃干净,才冷冷道:“以后别再来了,这里没有你的朋友。”
老虎站在原地看着他。
扶兰转身时,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害怕一头老虎的目光,明明自己能一掌将那头老虎打死。
……是因为自己还不了它的朋友吗?
扶兰不想细思。
回到厨房,他远远便看到谢拂站在门口看着他,似乎等见到他回来,方才转身要进去。
刚转过身,谢拂便预感到不好,他及时撑住门框,却依旧没能阻止自己的倒下。
恍惚间,他似乎听到一声急切紧张的呼唤。
“谢拂……”
扶兰在接住谢拂倾倒的身躯时,扶着谢拂头的那只手僵在原地。
在他手扶着的地方,几根白发清晰地映入扶兰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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