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宁”字被他喊得九曲十八弯。
“道歉。”赵叙宁语气很严肃,声音也冷,就是命令。
赵凌却生气了,他反驳道:“我不,我又没做错。”
他们这儿堵着门,后边的客人进不来,里边的客人看热闹。
沈思妍瞟了他一眼,皱着眉,片刻后说道:“算了。”
他端着洒了的汤饭离开,坐回去以后,沈茴给他递纸,让他擦衣服上的油渍。
这里是自助式取餐,取餐口有三个,刚才沈思妍走的那个走的人最少的,但因为很容易被门夹,所以大多数人不走那里。
临近中午饭点,来的人络绎不绝。
赵凌因为刚才的不愉快话也少了,但因为梁适还在,他也保持着基本的礼貌,去前台点了餐,拿了餐号,又回来问梁适要喝什么饮料。
梁适要了白水,赵凌悄悄和赵叙宁怄气,也没问她要喝什么,直接给他拿了冰可乐杵过去。
赵叙宁抱臂看着他,“刚才为什么不道歉?”
赵凌刚开了易拉罐的口子,手指还在里边,闻言皱眉:“为什么要我道歉?”
“你没看路,把人家撞到了。”赵叙宁说:“你为什么不道歉?”
赵凌:“那你不能好好说吗?”
赵叙宁:“……”
几秒后,赵叙
宁的语气软下来,“抱歉。”
赵凌:“……”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要到了赵叙宁的道歉,赵凌愣了一下,然后语气有点儿小高兴,“没事,我原谅你了。”
梁适在一旁围观,感慨不已。
这就是家人吗?
上一秒还在剑拔弩张地对峙,下一秒就喜笑颜开。
而赵凌又来和她求证,问刚才的情况,梁适如实说了。
赵凌坐在那儿思考片刻,起身去找沈思妍。
梁适坐在那儿,抱着一杯热水暖手,眼前还有热水氤氲开的雾气。
只见赵凌大义凛然地走到沈思妍那桌,给她们桌上放了两杯饮料,轻咳一声喊沈思妍,低声说:“对不起啊,刚才是我不对。”
梁适震惊。
她以为像这么大的男孩子,可以打一架,但不可能道歉的。
赵凌颠覆了她的认知。
沈思妍的回答也让她眼前一亮,“没事了,我刚才的态度也不好,就让这事儿过去吧。”
梁适:“……”
她看向赵叙宁,忍不住感慨:“他们的家教都好好啊。”
赵叙宁挑眉,似是在说——这不是应该的吗?
赵凌回来以后,氛围一如往常,继续叽叽喳喳的,梁适在一旁就听个热闹。
不过在吃...
饭的时候,梁适和赵凌闲聊起来,忽地说:“沈茴姐弟的瞳色都好漂亮,看着很眼熟。”
赵凌:“?”
他的汤饭囫囵吞咽进肚子里,错愕地看向梁适。
梁适问:“怎么了?”
赵凌眨眨眼睛回答:“是很眼熟啊,你去照照镜子不就是了吗?”
梁适:“……?”
什么鬼?
赵叙宁闻言也看过来,仔细地看了梁适的眼睛,也客观公正地说:“是挺像的。”
赵凌点头:“我刚还想说呢,你们三个的眼睛很像,主要是瞳色,跟戴了美瞳一样。”
说起这个,赵凌还讲了一件趣事。
他们开学的时候去拍学生证上的证件照,轮到沈思妍的时候,摄影师让他摘美瞳,沈思妍说他没戴。
摄影师非说他戴了,还觉得他这人不诚实,气得要罢工。
结果一番检查之后才发现沈思妍本身瞳色就那样,弄了个大乌龙,摄影师也尴尬得厉害。
梁适点头:“是会有这种烦恼。”
当初她在那边世界,去拍身份证证件照的时候也是这样。
沈茴和沈思妍先来的,吃完以后又一起离开。
赵叙宁一直盯着对方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
梁适和赵凌不约而同地对视,无奈地摇头。
感情这回事儿啊,谁碰上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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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赵凌的拍摄还算合拍,赵凌通过赵叙宁加了她的微信,还给了她一个信封,是她的酬劳。
赵凌说:“不是不给你转帐哈,我是更喜欢用现金,有一种钱很多的错觉。”
梁适倒无所谓,跟他道了谢。
但赵凌惶恐摆手,“分明是你给我帮了大忙,我到时候把底片发你哈,然后这个是要交作业的,可能还会拿去
参赛,所以要提前和你知会一声。”
梁适点头:“行的。”
离开青翼大学以后,赵叙宁和她顺路去商场。
梁适按照购物清单上的东西一样样买全,让人把家具和家电送到指定的地点。
时间就定在了晚上七点。
刚好是对方临近下班的时间,那会儿她不在的话,许清竹也会在。
她还给商场那里留了自己和许清竹的电话。
买东西刚好用的是赵凌给的酬劳,两千块。
不够的她又刷了卡。
原本赵叙宁想出,说是自己的房子,添置家具应该自己来,但被梁适拦下了。
赵叙宁没有和人争着付账的习惯,所以任由她去。
两人逛完商场就差不多到了梁适上班的点儿,她又紧赶慢赶去公司,来的时候还碰上了梁新禾。
梁新禾一脸憔悴,捧着杯咖啡,助理跟在他身后报告事项,而他困到在打哈欠,看见梁适以后问了声:“怎么从那个方向过来?”
“啊?”梁适说:“去了趟商场。”
两人并肩站在电梯里,梁适看他的状态属实太差,关心道:“你生病了?”
“不是我。”梁新禾说:“咱妈病了。”
梁适抿唇,一时无言,甚至都不想问是什么病。
“你好歹问一声啊。”梁新禾有点儿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你怎么一句都不问。”
梁适如实相告:“不是很想了解。”
“咱妈怎么得罪你了?”梁新禾说:“不就是吵了一架吗?母女哪还有隔夜仇?你们这都隔多少夜了?”
梁新禾还正教育她,转眼间,她到了楼层,正要下电梯开溜,结果被梁新禾改了楼层,“上我办公室坐会儿。”
梁适:“……”
躲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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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新禾进了办公室以后,咕嘟几口把那杯咖啡喝完,然后动作优雅地扔掉纸杯,整个人疲惫地埋进那张松软的沙发椅里。
梁适关上门看了眼时间,“快点儿说,我还得下楼打卡呢。”
梁新禾:“……”
“平常也没见你这么积极。”梁新禾略带不满地道:“反正都要辞职了,打不打卡有什么要紧。”
“不一样。”梁适说:“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梁新禾:“……”
他无奈扶额,隔了会儿试探道:“你要不劝劝大哥?”
梁适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劝大哥做什么?”
“昨晚哈。”梁新禾双臂撑在办公桌上,清了清嗓子开口,一副要给梁适讲故事的姿态,“咱妈和大哥因为你的事儿吵起来了。”
梁适:“……”
她人都不在,吵什么啊?
梁新禾忽然问:“大哥联系你了吗?”
梁适摇头:“还没,怎么了?”
“大哥失踪了。”梁新禾说:“我们打他电话,他都不接,今天也没来上班。”
梁适:“……”
这么任性的吗?
梁适忽然感觉昨晚梁家发生了很大的事情。
她的理智告诉她,其实是不用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