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田镜咬碎口中的柠檬糖,绕着正在现场收拾的三人转了几圈,最后站在那个最后被他击毙的黑衣男人面前。他歪头、像是大猫注视着死去的猎物,垂下的眸子遮蔽了里面全部的情绪。
尽管猜测此人或许与自己的上司朗姆有关,降谷零也很好的控制了自己的面部表情,没有显露出丝毫紧张等情绪。
他只是不经意地往那边瞥了一眼,接着继续和诸伏景光收拾现场。
银发之人似乎带着几分嫌弃,用脚踢了下,而后鞋尖抵在尸体的胸膛上,简单扫过一遍,,自言自语道∶"唔、意料之内的没有什么明显的身份证明物件。"
"需要我搜查吗,鹤田先生?"诸伏景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抬头问道。
赤井秀一也转过脸,绿眸闪过几分思绪。
"可以。不过——鹤田镜侧身,扬起笑容、话语一收,"这件事情还是让安室来吧。"
这种情境下忽地听到自己的名字,降谷零虽然一怔,但回应也十分正常,他点头∶"我来吧。情报搜集和证据采集,我都比较擅长。"
他自然而然地自己续借出鹤田镜让他操作的原因——他是情报人员。
金发青年戴好一次性手套,上前翻转过这个死去的男人,客观而又熟练地进行了有序搜身。
最终找出来的全部物件是∶一个本子(薄而小,可以放在口袋中,里面写着看不懂的鬼画符,或许只是随手一涂,亦或是只有他自己能懂的记号),一支笔(还有三分之一的墨),一把袖珍手\枪,还有几张纸币和硬币。
有手机,但死者似乎在生命的最后一秒启动了快捷自毁程序(或者是从高处坠落的撞击感应销毁?),总之屏幕上是一片空白。
降谷零心中略略松了一口气。他当然希望这个人最好别是朗姆那边的,即使是,也不要暴露出身份。
不然,作为现场唯一的、最陌生的临时新加入者,他被廊酒怀疑是暴露任务位置的人的可能性最大。
但好在朗姆十分谨慎,派来的人也没有那么蠢。即便被杀,也像是杀死一只幽灵,除了尸体,什么个人讯息都没有。
"嗯。"
鹤田镜表情没什么波澜,他视线扫过一片空白的手机,降谷零适时地继续道∶"或许这个可以拿回去,届时进行破解和修复,说不定能够得到…."
"没必要。"鹤田镜笑起 ,"我相信这部手机不会查出什么有用讯息。"
他目光扫过地上的物件,弯腰拾起那个本子,将看起来像是鬼画符的几页撕下。
接着,银发之人随意道∶"剩下的你清理了吧,安室。"那双浅琥珀色的眼眸弯似新月,他轻笑,"袖珍手\枪你可以自己留着,这个牌子的不错,是把好枪。"
鹤田镜把那几张纸塞进衣兜,而后再度摸出根柠檬棒棒糖,悠哉游哉迈步离去。
在三人有序地处理好现场、通知当地的组织相关负责人扫尾后,他们没急着回到温泉旅馆休息。
鹤田镜此时依旧是兴致勃勃的姿态,丝毫没有被这个任务的小插曲打扰,甚至欢快提议再去地狱谷那边转一转。
虽然刚才血腥的屠宰场画面,比所谓的"地狱谷"更像是地狱。
对廊酒来说,【杀人】和任务】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的日常吧,普通且普遍。降谷零垂下紫灰色的眼眸,他心中还记着刚才那一幕-
悄无声息、预兆之外出现的银发之人,像是暗夜里无形的蝙蝠,只在最后时刻微露致命的尖牙,给予不可思议的致命一击!
该说不愧是传闻中精通暗杀的角色?他的脚步落地无声,他的呼吸恍若无闻,他的射击精准无比,如果他想,随时可以影子一般贴近、接着一秒扼断他们的喉咙!
这样的能力在组织是必要且十分有用的。降谷零想。或许他也该稳步训练,做到任何情况、任何心态、任何速度下都能够做到悄无声息地抬脚落步。
-而最好的教师,自然是眼前这人。
他们此时正在地狱谷一个相对偏僻、但风景意外不错的地方进行观赏,鹤田镜口中叼着棒棒糖,视线没有聚焦的望向远方。
而降谷零在这时开口∶"鹤田先生。''
"嗯?"鹤田镜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降谷零露出弧度完美的笑容,和煦如春日阳光∶"我可以向您学习吗?"他嗓音平稳地说,"我想向您学习一些潜行和暗杀的技巧。"
在他第一句脱口而出的时候,诸伏景光和赤井秀一的目光便落了过来。
鹤田镜闻言,却并未转头,他仍旧半撑着栏杆,欣赏远处的风景。
他没回答【可以或者【不可以】,只是抽出棒棒糖,笑着说出另一句∶"我只教属于我这边的人。"
降谷零抬起眼眸,他当然听懂了鹤田镜的意思,话语听起来十分真诚地回应∶"如果您愿意选我,鹤田先生。我非常乐意、并很荣幸能够加入您的阵营。"
此时的波本明面上是无阵营的组织成员,这样申请加入、或者被邀请加入任何一个组织高层的旗下都是非常合理的。
赤井秀一明锐的绿眸微眯,他不露声色地打量着金发青年。
鹤田镜并未多刁难与盘问什么,反而十分爽快地点头∶"好啊,那你就是我这边的人了。"
这样快速的回答未免过于随意,让在内心琢磨与演练许久的降谷零微愣。
他本来以为自己至少会被询问几个犀利的问题,没想到就这么直接?!
"我看你们几个任务完成度也不错,似乎很有默契?那之后这段日子,就再合作把其他的目标给处理掉吧。"鹤田镜说,"正好,你们彼此之间可以互相学习、研讨错误、共同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