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江老爷子终于有时间从国外飞回来一趟,两人商量好,沈拂从剧组请了几天假,回了一趟锦城。
很久没回来了,再回来,又是盛夏。
梧桐树郁郁葱葱,被阳光映在地上,洒下一地生机勃勃的光影。
开车经过车站时,沈拂侧头往窗外看,江恕看了她一眼,将车速缓下来。
沈拂把车窗降下来一点,吹进来的风带着绿意的凉爽。
沈拂说:“以前这里有卖红薯的,现在都没了。”
江恕道:“变化很大,你太久没回了,几年前整座城市就不再允许支摊了。”
沈拂回头看江恕,江恕打着方向盘,感觉沈拂在盯着自己看,虽然略害羞,但仍绷住一张俊脸,酷拽地打方向盘。
沈拂看着眼前的他,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刚见到他的时候。
那个雨天,他撑伞来到自己而前,两人在雨中对视,现在回想起来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那些年里他们从相识到情窦初开,经历了春夏秋冬,雨天、晴天、雪天,中间暗藏了多少秘密般的小心思,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沈拂刚来江家时只觉得自己寄人篱下,处处小心翼翼,到后来逐渐彻底融入,甚至敢和江恕张牙舞爪,那些年里,是江恕一点一滴的无声纵容。
沈拂托腮,心想,真正喜欢上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她也不太清楚。
如果他非要逼问她,她也答不上来。或许是坐在靠窗的位置,无意识在白纸上涂鸦的时候。
又或者……是那天暴雨过后发烧,迷糊中醒来被他叫醒,连夜送去医院挂点滴的时候。
甚至可能更早,早在他来接她那天,撑伞走在人群中,鹤立鸡群。
如果没有江恕,沈拂关于过去的记忆乏善可陈。
他的光芒锐气灼热,却并不刺眼,像一根绳索一般,在沈拂还未察觉的时候,将沈拂从湿淋淋的水里捞了上来。
沈拂此时回看过去,像吹一阵夏天的风,当时年少敏感,只觉得酸涩,如今才发现酸涩之外的熠熠生辉。
“笑什么。”江恕从后视镜中发现沈拂托腮瞅着自己,摸了把脸,脸上也没什么东西啊,他道:“突然发现我帅了?”
“嗯。”沈拂闲闲道:“好像是。”
江恕竭力忍住想要翘起的嘴角:“为了生命安全着想,我开车时别对我说这种话。”
不然很难忍住停下车将她按在座椅上亲一下。
车子经过学校,学生放了暑假,操场上还有人三三两两打篮球。年少肆意,汗水都亮晶晶。
江恕见沈拂一直盯着那边看,问:“想进去吗?可以弄两套校服来。”
沈拂摇头:“我俩都二十几了,穿上校服也不像高中生。”
“怎么不像了?”江恕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那边跑几圈就开始喘气的胖墩男高中生:“我老婆不比他像?”
他看起来倒的确和年少时如出一辙的神采飞扬。
沈拂笑了笑,看向校门外的树荫下,那里站着一对少年少女,正在交换什么,女孩转过身时,手里拿着一封信。
沈拂忽然想起了自己那封莫名消失的情书:“说起来,我刚转学过来不久,运动会结束后,也是收到过一封情书的。”
江恕不动声色道:“是吗?你没和我说过。”
沈拂道:“为什么要和你说,你那时候凶巴巴的。”
江恕:“我哪里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