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夜,仇人对峙天。
大晚上的,章渔歌睡前被“新同窗”约了出来,此时看着自己名义上的丈夫和丈夫的挚爱,脖子凉飕飕的。
她倒是不想来,可人来都来了,躲也躲不过,便清了清嗓子,故意大了些声:“马兄先歇息吧,莫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韩康嗤笑一声。
章渔歌当他是放屁,这人在她眼里就是个疯批。
如今知道他们二人的身份,虽然能理解韩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情人另娶他人心中不满,可她作为另一个当事人,屁股自然是歪的,可不会对他有太多好感。
毕竟这位若只是一般的争风吃醋伤心了,她倒是能心怀愧疚让一让,偏他是一言不合就要掐脖杀人的武艺强人,同情他?
还不如同情自个儿脖子脆不脆!
韩康也是同样不想搭理她,再看到此处凉亭就他们三人时,他先是瞪了章渔歌一眼,然后看向张哲。
双手抱胸,佩剑依旧拿在手上,“怀远,你的身子不能熬夜。”
张哲安抚似的看了他一眼,而后对章渔歌柔声道:“你莫怕,我代荣端向你做的那些事致歉,他毕竟曾想过要你的命,我不会要求你去谅解。只你别太担心,有我在,他必定不会伤你性命。”
章渔歌:“……”
亲爱的相公,你这话,只会叫我死得更快!
果然,此言一出,韩康的杀气就怎么也挡不住,要不是张哲还在,他怕是就要拔剑了。
章渔歌组织了一下语言,道:“对于那件事,我很抱歉,其实那晚我都没仔细你二人长什么模样。对了,我能问你一件事吗?我觉得你们二人……为何你又要向章家求娶于我?”
挡箭牌?
可那也不应该呀!
张家怎么说都是士族,虽然权势不大,可那也不是已经破落的章家能比的。再说了,如今风气开放的很,便是有那两个男子结为契兄弟相伴一生的也不算什么,没人会觉得这个有什么大问题。
张哲沉默了一会儿:“我娘临终遗言叫我娶你,你是……”
r /> 他停顿了一会儿:“你是八字利我,所以才会这般。”
章渔歌:“……”
她咽了下口水,又看了眼韩康,壮起狗胆开口:“你娘是不是被人忽悠了?我八字利你,能在新婚夜给你割喉?”
这是哪个瞎子算得呀!
铮——
利剑出鞘,张哲立刻拦在她身前,“荣端!”
韩康只能恨恨的将剑收回:“你还护着她!”
章渔歌寻思着这也不是个事儿啊,人家两人情意绵绵的,“情敌”还是一言不合就杀人的那种,得赶紧把自己给撇清了呀!
便道:“那个张公子,我其实是觉着吧,你看我如今跑都跑了,事实证明,令堂叫人算的这个并不准。所以呢,不如咱俩就算了吧,反正也没什么缘分,你说是吧?”
听她这么说,韩康身上的寒意倒是少了许多,丢给她一个“你倒是识相”的眼神。
张哲抿了抿唇,“你一个姑娘家……”
韩康不耐烦道:“你几近垂危,甚至为了她都说自己杀了妻抛尸荒野,既如此,便当没她这个人不就是了!大不了你再与她一些金银,反正在张家人眼里大少奶奶已经亡故,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章渔歌眼睛一亮,还有这好事儿?
她连忙拱手道谢,“多谢张公子宽宥!”
然后看向韩康,“韩兄说得没错,张家大少奶奶既然已经亡故,那便没我什么事儿了!”
张哲咬了咬唇,好半响才看向她,说得甚是艰难:“那我……与你一封放妻书。”
章渔歌:“……”
她挠了挠头,虽说亲爹的孩子已经全军覆没,可他以后又生出来几个呢?
万一再找人来杀自个儿……这也不是不可能,所以啊,她往后指不定得改名换姓的,那这放妻书也没什么用,便道:“这个用不着了吧?”
她都没觉着自己是个妻,放不放的,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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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没想到,她话音刚落,韩康又杀气嗖嗖嗖的射了过来,阴森森的:“你可是还想占着怀远正妻之位?”
章渔歌:“……”
真的,你仿佛有那个大病!
这好像自己是那个插足的第三者似的,便赶紧道:“回头你有空写了就是。”
大不了收到就立刻烧了!
张哲幽幽的叹口气,“那便如你若愿,等过几日我家仆人来,我与你五百两金,往后你……下山吧,这山上终究不适合你。”
章渔歌眉头一拧,原本听到韩康那么说,她还以为是张哲私底下派人暗示自己上山,如今听他话里这意思,却不是如此?
那当时在原主耳朵旁边暗示万松书院绝对安全的又是谁?
因着想得出神,她往亭子外走的时候便也没注意四周,等耳中传来破空声之时已是来不及闪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泛着寒光的飞箭往自己胸口扎。
铮——
刀鞘飞了过来,韩康左手揽着张哲,右手提刀将飞箭打到树干之上,顺手捏着她的衣领子把人提了起来,一边一个,足部轻点,跳跃至有微光之处。
韩康都快气死了,“你身上这么多麻烦,赶紧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