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舒也笑,同他翻旧账:“可你不仅抖开我的脚,还扯坏我的小衣。”
顾长晋轻笑:“也就那一回,后来你再将脚往我裤缝里钻,我哪一次不是一动不动地任你钻?”
容舒在男人低沉的笑声中轻哼了声。
顾长晋抚着她的背,忽然道:“昭昭,我们可能不会有一个生得既像我又像你的孩儿。”
容舒枕着他的肩,几不可闻地“嗯”了声,这事她听宝山说了。
半晌,她道:“顾允直,你拿什么换我了?”
这问题,容舒曾问过的,只那时顾长晋却说不重要。
“有你在的这一世才是最重要的,昭昭,现在的我们是所有遗憾还未开始的我们。是以,不要回头去看曾经有遗憾的我们。”
容舒于是不再问。
可方才听罢宝山哭哭啼啼的话,容舒忽然又想问了。
这一次顾长晋没再回避,而是道:“功德,我做四十年皇帝换来的功德。还有我的命,或许还有一个人虚无缥缈的来生。”
他抱紧她,在她耳畔温声道:“你知道的,我甘之如饴。”
容舒沉
默了许久,久到顾长晋忍不住抬手却摸她的脸,怕她在偷偷掉泪珠子。
容舒却一把握住他的手,脸轻蹭了下他带着薄茧的手,道:“你不信命,我也不信命,你换回了我,我也定要换回来你。”
顾长晋一愣,旋即弯下了眉眼。
是他小瞧她了。
他在她眉心落下一吻,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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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舒微微一笑,在他唇上回了一吻,道:“这样好的顾允直,怎可以没有来生?”
一个多时辰前,当她望着三清神尊时,她在心里默默地许下了一个宏愿。
天地为证,三清神尊敬上。
他顾允直可为我沈舒倾尽一切换我再世重来,我沈舒亦会倾尽所有换他一个来世。
来世的沈舒,不仅要爱他、护他,还要继续当他的妻,延续他的血脉,生一个既像他又像她的孩儿。
龙阴山上,天地苍茫,风雪寂寂。
大殿里的三清神像慈悲地遥望着掩埋在风雪里的茅舍。
翌日一早,容舒与顾长晋下山,继续前往大同。
容舒记得大同府的那场马瘟便是在二月里开始的,只这一次,有她与顾长晋在,这一场马瘟再不会来了。
他们在一月廿六抵达了大同,鞑靼军来袭时,往后一个多月,顾长晋数次披甲上阵,与穆融兵分两路,一前一后夹攻鞑靼军。
他的身上又落了新伤,容舒心疼得紧,却也莫可奈何。他时常会在夜深的时候进来营帐,在她唇上落上一吻,又匆匆离去。
顾长晋忙,她在大同亦是忙得脚不沾地。从前在扬州府筹备军需以及先前在上京安置流民、孤寡老幼的一番经验眼下在大同府俱都派上用场了。
三月,顾长晋设下的计谋成功,前世发生在大同的马瘟蔓延在鞑靼军的马棚里。
四月,鞑靼退兵,顾长晋与穆融领着大同的所有热血男儿乘胜追击,直逼鞑靼皇廷,鞑靼经此一役,元气大伤。
五月,顾长晋班师回朝。
抵达上京的那一日,正是五月廿一。
城门处挤满了人,容舒骑着小锥与顾长晋一同入城。
她如今策马策得极好,那一身艳红色的骑装将她衬得宛若慈恩山的一株枫树。
根深扎在土里,却不畏寒秋凛冬。愈是冷的天,便烧得愈红。
嘉佑帝与满朝臣公俱都在金銮殿侯着了。
顾长晋跟在柳元身后前往金銮殿时,容舒去了坤宁宫见戚皇后。
戚皇后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好半天,方笑道:“虽瘦了些,但精神却是比从前好了。”
她顿了顿,又目露赞赏道:“你在大同做的事,本宫与皇上都知晓,你做得很好。”
他们离去的这五个月,从大同府送来的战报里头都会夹杂着一封信。
那信是专门给戚皇后看的。
信中说的俱都是太子妃的事,事无巨细到连太子妃在二月里生了冻疮都一一禀明。而那一次,前来送战报的将军回大同时,带了一匣子宫里秘制的治冻疮的药膏。
容舒亦是猜到她在大同的每一桩事,戚皇后都知晓。
闻言便应声道:“多谢母后。”
戚皇后望着她的目光极温柔,“你与太子比从前的皇上和我都要做得好,皇上已经让礼部拟好了传位的圣旨,太子登基后,便会立即册封你为皇后。那一日将会比你大婚那日还要累,你这几日在东宫好生歇息罢,为那一日做准备。”
容舒抬眸望向戚皇后,忖了片刻后道:“皇上的龙体……可还康健?”
“无妨的,你不必担心。”戚皇后轻轻一笑,道:“将宫里的一切交与你们后,我与皇
上也算是无事一身轻,终于能做点我们从前想做却不能做的事。”
她望着容舒,含笑道:“我与皇上说好了要一同去北境住上一段时日。”
容舒垂下眼,嘴唇几度翕动,却终究是没说出甚,只伏身拜了一个大礼。
戚皇后留了容舒在坤宁宫用午膳,之后便差人送她回东宫。
容舒回到紫宸殿,在汤池里泡了整整一个时辰的澡,盈月、盈雀见她怔怔望着汤池里的水不说话,也不敢吱声。
容舒换好衣裳,绞干了头发便让盈月她们退下,兀自抱着个月儿枕,在榻上躺下了。
原以为她要辗转反侧好半晌方能入睡,不想头一沾上棉布枕便沉沉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唇瓣忽地一阵湿热,有人叼着她的唇想要撬开她的齿关。
容舒以为自己依旧在战鼓轰轰、狼烟四起的营帐内,忙松开齿关,咕哝道:“顾允直,你快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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