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和您确认一遍,您现在是要、一次性、投放十张卡牌?!】
系统的声音带着颤抖和不可置信。
它单知道宿主不按常理出牌,但一次性投放这么多张卡牌,真不会出现问题吗?
【可是我们才刚刚解锁——】
【这是什么很难以理解的事情吗?】
偌大的卧室里,窗帘紧闭,一片黑暗,只有窗前点着一盏昏黄的小台灯。
褐发青年伏在书桌前,就着台灯的光线,在纸上画着什么东西。
他的笔尖顿了顿,浓郁的墨汁滴在白纸上。
【需要我帮你复习一下,这个游戏的胜利条件是什么吗?】
【是……】
系统卡了一瞬。
这段时间解锁人物,解锁得太顺了一点,就连系统自己都有些上头,忽略了游戏真正的获胜条件。
【是建设酒厂!】
【我们需要在这个世界重新建造一个酒厂,等到酒厂建设值达到百分之百,游戏自动获胜。】
【很好,那我们做到了哪一步?】
眼前的白纸上,无数条线被连在一起,指向同一个目标。
【……】
系统愣了一下,翻了翻后台的进度,从一大堆杂七杂八的消息提示当中,勉强翻出了最开始一条与酒厂有关联的案件。
【衡量酒厂建设成就,总共有四条指标——忠诚度、经济值、人才数量和影响力。】
【忠诚度从一开始就是全满的。】
在正常的游戏当中,酒厂的初始忠诚值应该非常低。毕竟在原著当中,这是有名的水厂,全员卧底简直就是日常。
哪怕从卡池抽出一大堆sr、ssr,也不能保证这些卡牌真的忠诚于酒厂。
但……
系统望着指数面板上、直接满值的忠诚度,沉默了一瞬。
这个宿主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打开游戏界面,忠诚度就是全满的。就算后期反复召唤卡牌,忠诚度也没有丝毫改变。
久川悠同样打开了系统面板。
【经济值从黑透完全解锁之后,一直在稳定向上增加。人才数量,应该计算的是完全解锁的卡牌数量,以及我在这个世界、收编到酒厂里的成员。】
目前的数字是[2],代表着完全解锁的波本,和还蹲在狱中的早川星野。但随着人物全盘解锁,人才数量迟早有一天能够达标。
【所以现在,就只剩下——】
【影响力。】
·
“所有资料,全部都已经整理好了。”
大洋彼岸,金发青年用肩膀和耳朵夹住电话,两只手在键盘前飞速操纵着。
键盘被敲击所产生的、噼里啪啦的声响,甚至要盖过通话的声音。
“你让小兰带回来的东西,帮了大忙。就算前期准备全部都没有,光靠着最后的证据,也能够彻底扳倒他们。”
他的嘴角挂着一丝笑,淡紫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隐隐发光。
“我们的进度会被大幅度往前拉。”
“那就好。”
电话另一头,棕发青年握住笔,在画满线和箭头的白纸上,缓缓写下一个“1”。
“那就发出去吧。”
“要挑选一个特殊的时间吗?”
金发青年迟疑了一下,用鼠标点开电脑的时钟。
“早上还是晚上?我们需要找一个流量比较好的时间段吧?虽然这份资料是完全真实的,但就算是发出去了,会有人相信吗?”
他顿了一下。
“人们总是更倾向于、去相信符合常理的东西,当事实真相远远超乎想象,他们可能会完全不相信这...
件事情。到那时,还能够完成原本的效果吗?”
“不需要挑时间。这种东西,还需要挑选时间吗?”
久川悠笑了一下。
“至于流量问题,放心,我早就已经考虑好了。如果只是由匿名id发出来,确实有可能被平台限流、被人举报甚至删掉,也没有办法取得绝大多数人的信任。”
“但如果,所有人都这么说呢?”
·
“警察!”
长发青年一身警服,大摇大摆穿堂过室,他的右手往前伸,手指间夹着一张警官证。
修长的食指恰好挡住了姓名和照片,警官证又只是在所有人眼前匆忙扫上一圈。
但即便如此,也没有人敢上去质疑。
“警官先生!哎呦喂,警官先生!”
一身西装革履、但体型格外肥硕的负责人,一路小跑着、追上了前者的脚步。
“警官先生,您瞧,咱们报社那都是小本生意,从来不敢随便报道一些有的没的,不可能会触线的。你就放一万个心吧,大家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清楚什么东西该报道,什么东西不该碰。最近我们可只报道了一些娱乐小事件,其他东西一律看不见也不知道啊!”
他像是狗一般探着头,止不住的喘气,圆溜溜的眼珠子转了一圈,落在那位年轻警官的脸上。
眼前的警官一头黑色长发,蓝紫色的眼睛,五官却平平无奇,整个人看上去、有种不太搭调的违和感。他侧过身,歪着头、冲负责人眨了眨眼睛。
“瞧你这话说的,我问你,新闻记者最重要的……是什么?”
“这……”
负责人目光犹疑,惊慌地擦拭着额角的汗水。
他在大脑里,疯狂回忆最近的新闻报道,确认自己只报道过娱乐小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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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家不是很受欢迎的报纸,他们的销量本就岌岌可危,如果再被官方盯上,那就全完了。
“这、这您看——”
他顿了一下,斜着眼睛用眼角余光偷瞄对方的反应,一字一顿的迟疑回复道:
“是什么比较好?”
“是真实。”
“新闻记者,要如实报道真相。如果连接触到第一手资料的新闻记者,都把自己的嘴巴堵上、把眼睛蒙上、把耳朵捂上,那那些无知民众,就永远都搞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
长发警官伸手拍了拍负责人的肩膀。
“胆子大一点。新闻记者嘛,要报道真相的。”
“报道真相、报道真相……”
负责人低下头呢喃了几句,眼神讶异地抬起头向对方确认。
长发警官眨了眨眼,冲他露出一丝微笑。
“那您这次来,是为了……?”
负责人小心翼翼地措辞着。
“哦,也不是什么大事。”
长发警官笑了一下,轻描淡写地说道:
“就是有人在sns上发布了一些很重要的信息,我们调查之后,发现和那个潜伏在境内的、名叫酒厂的组织有一定关系,所以上司要求我们到各大报社去调查一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这……”
负责人的眼睛转了一圈,亮得厉害。
“这事——那个信息一看就是假的吧?”
“嘿!不然怎么说新闻报道,最重要的是真实呢?你呀,缺乏辨别真相的能力。”
长发青年斜睨了负责人一眼,面上流露出一丝不屑。
“如果是假的,上面怎么会让我们来调查呢?可不止我一个啊,我还有好几个同事,这东京都的所有报社和传媒公司,我们都得跑一趟。”
...
“!”
负责人愣了一下,仿佛了解到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不用一直跟着我。我只是需要查看你们报社近期的通话记录,还有外来人员的登记信息,你带我去前台看一眼就可以了。”
长发警官笑着挥了挥手,朝着外面走去。
·
“好奇怪啊,去哪里了?怎么突然找不到了?”
轻微的嘟囔声之后,是热情洋溢的招呼声——
“诸伏警官?早上好啊!”
四十来岁的管理员,从柜台前面探出头,朝着年轻的黑发警官打了声招呼。
“今天早上怎么来得迟了?您最近不是在跟那个大案子吗?”
“……早上好。”
诸伏景光近乎梦游式的、朝着管理员打了声招呼。
“我不跟那个案子了。警视厅方面重新成立了特搜课,昨天晚上的新闻没有报道吗?”
“哈?没有啊?一点消息都没有……”
“哗啦、哗啦!”
管理员的声音,伴随着哗啦啦翻看报纸的声音。
再一回头看他,整个人都已经被报纸完全埋住了。
诸伏景光没把对方的话放在心上,慢吞吞地走进了更衣室。
这一次的案件确实闹得很大,全世界都沸沸扬扬,毕竟受害者并不只有日本的公民,上面会因此成立特搜课,也在情理之中。
但把他完全排除出调查人的范围……
诸伏景光再一次回忆起、前一天晚上会议上,副总监带着笑意的话。
如果这个案件真的和那个组织有关联,上司想要把他排除出去也是合理的。但问题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和上面汇报这件事的始末,也没有说清楚海岛直播杀人事件与组织的关联。
为什么要这么早、在还没有拿到信息的时候,就提前把他排除出去?
在他们眼中,他这个掌握了第一手案发现场信息的警察,为什么不可以参与调查?
疑虑无孔不入,如同丝丝缕缕的线,将他的心脏紧紧缠着。
诸伏景光解开大衣的扣子,顺带着用钥匙打开他的柜子。他有三套警服更换着穿,平时都会直接放两套在警局,换洗的时候比较方便。
铁质柜子早就生锈了,打开时总是嘎吱作响。
伴随着剧烈的响声,柜门朝外打开,熟悉的警服映入眼帘,诸伏景光愣在原地。
只见叠得整整齐齐的警服上方,还放着一封土黄色的信。
可是柜子的钥匙,只有他一个人有。
诸伏景光愣了许久,手不自觉开始抖动,心底攀升上一缕寒意。
他用袖口裹住手指,轻轻捏住那封信,先确认了一下四周有没有刀片。
信封的四周被人用胶水黏得很牢,看上去和普通的信件没什么两样。
诸伏景光犹疑片刻,伸手打开了这封信——
上面没有一个字,只有一副简笔画。
画着一个小人左右手各拿着一把枪,一把指着自己,一把指向前方。
信纸的右下角,有个微不可见的小圆圈,乍一看像是多余的笔画,但诸伏景光的心猛地一跳。
他下意识把信纸揉捏成一团,塞进口袋里,然后若无其事的换上警服,朝着更衣室外面走。
路过管理员的吧台时,他刻意停留了一段时间,搭讪似的询问道:
“刚刚见您在找东西,现在找到了吗?需要我帮忙吗?”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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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员迷茫地抬起头,伸手推了推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