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夕禾眨了眨眼,一脸无辜地看向他。
谢摘星眼尾微挑:“只顾着东躲西藏,没注意好不好玩是吧?”
萧夕禾干笑一声,讨好地牵住他的手:“凡间可大了呢,我们去哪玩呀?”
谢摘星正思索,余光突然瞥见云下一片花林。他唇角勾起,眼底泛起点点笑意:“不如先去赏花吧。”
萧夕禾欣然同意。
两人在附近落脚,径直朝花林走去。
正是踏青的好时节,花林里极为热闹,不仅有游玩的百姓,还有许多摆摊的小贩,守着不宽的路叫卖。
萧夕禾原本是被谢摘星赶鸭子上架带来的,可此刻却比谁都高兴,跑这里看看又跑那里瞧瞧,明艳又活泼的样子,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也惹得一些小少年红了脸。
谢摘星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自然没错过这些人的表情与眼神,不过一等他冷淡看去,这些人便吓得不敢再盯着萧夕禾看了。
萧夕禾浑然不觉,仍自顾自在花林里乱跑,玩累了才折回谢摘星身边,颇为遗憾地叹了声气:“要是能拍照就好了。”
“何为拍照?”谢摘星问。
萧夕禾想了一下:“就是将动作定格保存……跟画画差不多,我站在这里,你把我和花都画在纸上这种。”
她勉强解释了一下,谢摘星也不知听懂没有...
,只是微微颔首。
萧夕禾轻呼一口气,牵着他的手慢慢闲逛,走到一个首饰摊时,谢摘星挑了个簪子戴在她头上。
“好看吗?”萧夕禾问。
谢摘星:“好看。”
萧夕禾笑笑,直接付了钱。
两人在花林待了一个多时辰,直到萧夕禾感觉无聊了才准备离开。快走出花林时,一个小姑娘险些撞上谢摘星,谢摘星一个闪身,任由她摔在了地上。
“唔……”小姑娘痛哼一声,眼底噙泪看向他。
谢摘星直接无视,牵着萧夕禾便往外走。
萧夕禾表情微妙,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没看出她是故意的?”
“我又不蠢。”那么拙劣,如何看不出来。
萧夕禾感慨:“没想到魔尊大人在凡间也这般受欢迎,看来日后我得盯紧点了。”
谢摘星扫了她一眼:“你也不差,招蜂引蝶。”
“我才没有,”萧夕禾一脸无辜,“你看刚才有人理我吗?”
谢摘星扯了一下唇角,没有同她解释。
看完了花,两人去附近的小镇,吃了一顿不怎么好吃的晚膳。
晚膳结束后,萧夕禾看一眼天色,发现已经暗了下来:“我们回家吧。”
谢摘星静了一瞬:“要去逛庙会吗?”
“……嗯?”
两人再次出发,而天已经彻底黑了。
萧夕禾趴在法器上往下看,却只能勉强看到村镇的轮廓:“这个时候不年不节的,哪有什么庙会?”
“都城有。”谢摘星回答。
萧夕禾撇了撇嘴,索性翻个身躺下了。
“魔尊,来吗?”她邀请。
谢摘星盯着她看了许久,到底还是在她旁边躺下了。两人肩并肩看星星,手指无意间勾缠在一起,像两株紧紧缠绕的藤蔓,一旦分开便要伤筋动骨血肉模糊。
“没有星星。”谢摘星道。
萧夕禾眨了眨眼:“我有。”
说罢,她从乾坤袋里掏出一把星河果,撒在了飞行法器里,小船一样的法器顿时盛满了星河。
“好看吗?”萧夕禾问。
谢摘星弯起唇角:“好看。”
萧夕禾笑着打了个哈欠。
“还得半个时辰左右才到,你先休息一下。”谢摘星侧目看向她。
萧夕禾应了一声,将脸埋进他的臂弯。
谢摘星静静用视线描绘她的眉眼,眼底是连他自己都看不懂的情绪。飞行法器承载着星河与爱人,在深夜的天空沉默航行。
半个时辰后,法器到了都城的庙会上空,萧夕禾却没有醒来。
谢摘星也没有叫她,安静地陪她躺着,法器之下的都城灯火通明,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只是这喜悦虽传出很远,却始终没有传递到法器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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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夕禾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醒来时,庙会已经结束了。
“啊……你怎么没叫醒我?”萧夕禾趴在法器边缘,看着下面热闹之后的狼藉十分遗憾。
谢摘星摸摸她的头,正要说什么,她已经将自己哄好了:“算了,以后有机会再来,我们回家吧。”
“我想去钓鱼。”谢摘星道。
萧夕禾:“……你知道我们明天要去魔宫吧?”十日后就要成婚,他们得尽快将聘礼送去。
“知道,”谢摘星看着她的眼睛,“但我想去钓鱼。”
“等忙完这阵子再去吧,先把正事办了。”萧夕禾哄道。
谢摘星却只是沉默地看着她。
相识这么多年,萧夕禾时常见他犯倔,可没有哪次像今日一样...
,叫她心里莫名地发慌。
对视许久,她还是妥协了:“不要钓太久,我们明早得回家。”
谢摘星扬了扬唇角,一挥手法器便往前走去。
萧夕禾无奈地叹了声气,余光扫见下方不远处富丽堂皇的皇宫,不由得啧啧两声:“好富贵啊!”
“你若喜欢,我给你在药神谷建一座。”谢摘星道。
萧夕禾赶紧拒绝,却忘了问为什么是在药神谷、而不是在魔界建。
飞行法器在天上继续疾驰,萧夕禾睡了一阵后完全不困了,倚着谢摘星闲聊。大部分时候都是她一个人说,说他们的婚事,说婚后要如何相处,也说等孩子出生后该怎么教育,谢摘星只安静地听着,偶尔她问他话时才说上两句。
萧夕禾很快就说累了,法器却始终没有停下的意思,她不由得多嘴问一句:“你准备去哪钓鱼?”
谢摘星没有回答。
萧夕禾看他一眼,叹气:“你今天怎么神神秘秘的。”
谢摘星轻笑,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萧夕禾撇了撇嘴,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我估计很快就要突破金丹了,你说我要不要压制一下修为,免得这几日突然进阶?”
突破金丹可是要受雷劫的,一不小心就会有生命危险,虽然有谢摘星在不至于死,但难免不会受伤,为保婚礼万无一失地进行,她还是暂时不要突破的好。
反正谢摘星现在也用不着她的内丹了。
谢摘星闻言静了一瞬,在她又一次看过来时才道:“顺其自然就好。”
“也是,哪那么巧一定是这几日突破。”萧夕禾放心了。
谢摘星没有接话。
法器继续往前走,终于在天光即亮时,到达了目的地。
只一眼,萧夕禾便认出这是背阴谷。
“……这里有湖?”萧夕禾一脸迟疑。
“有溪。”谢摘星带着她落在小溪旁。
多年没来,背阴谷与从前没有任何不同,就连旁边空地上的帐篷,如今都完好地保存着,只是经历多年风吹日晒有些陈旧。
萧夕禾重游故地,对什么都很新奇,摸摸这里看看那里,心底满满当当的。谢摘星随她去玩,自己则用灵力化出一只鱼竿,在小溪旁坐下开始垂钓。
小溪里的溪石斑都长大不少,懒洋洋地聚在石头旁不愿动,对他的鱼食也不感兴趣。山间的兔子相比那个时候少了许多,至少不会一大群一大群地跑出来了,看来萧夕禾离开后,鹿蜀血脉对其的影响也少了许多。
萧夕禾溜达一圈,便跑回谢摘星身边看他钓鱼,两人从黎明坐到晌午,又从晌午坐到天黑,眼看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她心里也越来越着急。
“该回去了吧?不如我们回去吧,师父他们肯定等急了。”
“说好今日去送聘礼的,你不在就算了,我是一定得去的,不然显得药神谷太没规矩了。”
“魔尊魔尊,我们走吧,以后你想什么时候来我都陪着你,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两天,一连两天萧夕禾都在劝他,可谢摘星总是专注于面前的溪水,渐渐的萧夕禾也不劝了。
第三天的清晨,谢摘星将鱼篓里的溪石斑全部放回溪中,鱼尾溅起的水花发出清越响动,昏昏欲睡的萧夕禾瞬间惊醒:“魔尊?”
谢摘星看向她,萧夕禾愣了愣,心口突然有些发沉。
“萧夕禾。”他唤她的名字。
萧夕禾咽了下口水:“……嗯。”
“婚事取消吧。”谢摘星说出这句话,发现比自己想的要容易。
萧夕禾失神地看着他,仿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取消吧,我不想让你负责了,也不想再跟你有任何...
关系。”谢摘星重复一遍。
萧夕禾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远在千里之外的药神谷,柳安安饿得厉害,大早上溜进厨房找吃的。
“咦……”她一脸新奇地跑到角落里,从有些干枯的枝杈上摘了一颗刺绒绒,撬开之后便看到几颗圆咚咚的果实。
“这个时节怎么会有板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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