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舒恢复了些许理智,把脸埋进秩渊身前的衣物中,含糊地说了句什么。
任务完成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他该怎么做……
他今晚的目标本来是找到秩渊住的地方,主线任务算是个意外,他根本没想过“勾引”之类的。
这也算勾引吗?明舒迷茫不解,又觉得开心,果然不管桑印有没有记忆,他喜欢的就是自己。
这个认知让明舒顿感安心,更不想松开秩渊,蹭着他的衣领,熟悉的气息能使他血脉带来的焦躁稍有缓解。
秩渊还搂着明舒的腰,没能听清他刚才说的话,追问:“什么?”
他离得太近,嘴唇似乎轻轻擦过明舒的耳尖,明舒本能地躲了一下,抬起头。
他脸颊微红,眼神略显懵懂:“不知道……”
以前明舒想让桑印和自己亲近,或是摸摸尾巴,就是这幅模样。
但秩渊没有记忆,在他眼里,明舒更像是单纯如一张白纸,不清楚倾慕和喜欢的区别,所以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年纪太小,阅历严重不足,又早早地进阶,被带到大天使的身边。
灯光投下两个交叠的影子,明舒喉间干涩,望着秩渊差一点想主动亲上去。
秩渊突然松开了他,并扶着他的手臂将他推离。
明舒不知所措,攥住秩渊的衣袖:“主上……”
他哪里做错了?可是秩渊刚才抱了他,这总不可能是他的幻觉。
秩渊按住他的肩膀,不许他再靠过来,淡声道:“回去。”
明舒失落不已,紧紧捏着手里的一截衣袖不肯离开。
僵持了一阵,秩渊的手缓缓下移,牵住了明舒。
温热的触感覆上来,明舒眼睫一颤,终于松开秩渊的袖子,任由他牵着自己往回走。
这个举动也十分暧昧,但秩渊推开了他,明舒又开始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直到秩渊将明舒送到他自己的住处,看见熟悉的房门,明舒知道今晚任务肯定做不成了。
主线任务的另一半也没有完成提示,不过也勉强算是有进展。
秩渊推开房门,屋内的灯具立刻亮起。
他朝里扫了一眼,说道:“早些休息。”
明舒依依不舍,神色间仍有委屈。
大天使亲自送他回来,换了别的天使获此殊荣,此刻恐怕激动地快要晕厥了,也只有明舒一点都不满足。
秩渊抬手碰了一下明舒的眉心,语气较之前温和不少:“去吧。”
一丝淡淡的苦香沁入眉间,明舒浑身都感到舒适了些,困意和疲惫也更加明显。
他“嗯”了一声,连向秩渊道别的规矩也忘了,转身走进房间,在秩渊的目光下关了门。
秩渊还站在门外,听着明舒的脚步声往里去。
看着乖巧听话……实则有些娇气,还不能来硬的,得哄着才行。
他最后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身型一晃消失在原地。
没过多久,房门悄悄拉开一条缝。
外面空荡荡的,秩渊确实离开了。
明舒心情复杂,重新关上门。
他灭了灯回到床上,摸黑脱下身上的衣服,再裹上秩渊的外袍。
刚才秩渊送他回来的时候,打开了他的房门,外袍就挂在床边的衣架上……不知道他看见没有。
明舒晚上出来前洗过澡,又用外袍擦水,他晚上还得穿着睡,所以将外袍挂了起来,他一心做任务,根本没想过秩渊会送他回来。
他回想起秩渊推门往里看的那一眼,觉得应该是没有注意到的,不然他一定会问自己。
明舒翻了个身,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根羽毛。
羽毛根部的细绒被压平,正忽明忽暗闪着光,像呼吸一般。
明舒愣住,猛然坐了起来。
竟然会发光……他这是第一次在晚上关灯之后拿出这根羽毛,以前白天或是夜里开着灯的时候,羽毛都没有任何异样。
明舒起床开灯,手中的羽毛果然不再亮起,灯一关又开始闪烁。
这光亮十分微弱,让明舒想起副本三里,他的那对精灵翅膀也会发光。
难不成这根羽毛还是活的……明舒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捏着羽毛僵硬地站着。
他突然不敢继续把羽毛放在枕头底下了,又舍不得扔……
这是秩渊翅膀上的,也许身为大天使,连脱落的羽毛也不同寻常。
最终明舒将羽毛放进了床头的柜子里,藏在最里面的位置,柜门一关,所有光芒被笼罩在内。
—
第二天,明舒早早地起床,带上药膏去找秩渊。
秩渊不在花园里,他朝别的地方寻找,靠近内殿的大厅时,听见里面响起人声。
明舒悄悄走近,辨认出是使教的声音。
使教在向秩渊禀报驯兽园投毒一事的进展,这两天各个偏殿都在排查,结果一无所获,不仅没有找到可疑的目标,连半点线索都没有。
先前西殿天池被投了地狱之火,西殿的使教唯恐出事,也为了表明立场,直接遣返了所有未经考核的使徒,但这一次四个偏殿都有问题,不可能再全部遣返。
所幸驯兽园的兔群安然无恙,药效过了之后身体没有受到损伤,西殿被地狱之火灼伤的花草也在恢复中了。
做下这一切的恶魔,不知是能力不够,还是故意在戏耍他们。
而历来意图潜入神殿的恶魔,伪装都十分拙劣,能勉强躲个三五天就不错了,他们想不明白为什么搜查不到。
于是使教怀疑恶魔没有藏在神殿中,而是在神殿外,用了某种方法夜里悄悄潜入,再无声无息地离开。
使教已在神殿外围留下一圈守护阵,夜里也加派了人手在各处巡逻,以确保神殿的安全。
秩渊坐在前方的石椅上,应了一声:“好。”
使教悄悄抬眼,随后把头埋得更低:“金鸟不知去向,您身边若有异样……”
金鸟的下一次出现,才会带来不同的预言,在此之前,秩渊也要多加注意些,以防真的被什么魅魔所蛊惑……
使教想提醒秩渊,话到了嘴边斟酌了许久,不知该怎么说出来才好。
门口的明舒听见使教的话,心里疑惑,金鸟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