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思仪一口气将败火茶饮尽,苦涩的味道顺着喉咙口一路向下,总算是缓解了他的窘迫,他面无表情的道,“江南商人先报极低的价格从我手中拿二十五日选糖宴的请帖,期间以想要辨别商州糖和江南糖是否有不同为借口,陆续买空安业城内的所有糖。”
如果仅是这样,张思仪还不至于生气,他的怒火在于这些江南商人对安业百姓穷凶极恶的手段。
安业虽然不适合种甘蔗,但有种名为甜萝的菜,极适合产糖,所以安业内有许多百姓经营的小糖坊。
自从两个月前官窑开工,安业百姓就知道新建的官窑是为了炼制冰糖,家中经营糖坊的百姓难免会生出想要将糖供应给冰糖窑的心思,免得他们的糖只能卖给每年经过安业的江南游商或者冒着极大的风险去长安卖糖。
卖给江南游商,价格多少完全看江南游商的心情,若是江南游商将价格压的极低,他们整年的辛苦就要白费。
他们不是没试过与安业其他糖坊联合,低于多少钱一律不买,结果江南游商们不仅不买安业的糖,还在安业周边的关口大肆宣扬安业的糖已经卖完,阻止其它地方的糖商来安业。
原本固定在安业卖糖的外地糖商也陆续消失,安业中经营糖坊的百姓竟然只能看着仓库中堆积的糖逐渐染上奇怪的味道却没有任何办法。
经营糖坊的百姓无奈之下,只能结伴去长安卖糖。
本分的百姓想要出远门本就不是易事,更何况还有贪婪的江南商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
去长安卖糖的百姓皆在带着糖去长安的路上或者带着金银回安业的路上被劫匪挡路,劫匪只要他们的货物和金银,从不害他们的性命,还趾高气昂的吩咐百姓回安业后好好制糖,莫要再有鬼心思。
百姓们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猜不到所谓的劫匪都是江南商人找来的人,又去安业县衙报官。
安业县令先问经营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