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
你守在镜子面前,一个个地往镜子里投递昏迷的人类。
后来干脆把衣柜搬到屋外,从空中把昏迷的人扯下来就往里塞,效率更高。
那些昏迷的人脑袋后面已经没有透明触须,兴许是每次将外面惊动的时候,涌进来的透明触须就是攀在这些人头上的触须。
等这边砖瓦房外面的人类都被送回外界了,你又回到古楼,将古楼外面昏迷的人也挨个送回去。
还在身边随时烧一个柴火堆,期间遇到透明触须,便随手拿一根木棍,往透明触须上礼貌性杵一下,对方再燃个火,便结束了。
整套流程越来越熟练,越来越麻木。
你仿佛变成一个没有感情的流水线工人。
昏迷的人变成了你需要定时往传送带里投送的零件。
透明触须则成为了经常会出现的小问题,需要随手解决。
“原来我是这样拯救世界的,还以为会很热血呢,结果战斗只用了十几分钟。”你和宥光吐槽道。
“宝宝最棒了。”他进行安抚式夸奖,并发出了令人迷惑的言语:“下次多玩一会。”
“怎么还没有看到彭迪和陈媛媛?”
你回头望了一眼,古楼外,昏迷的人没剩几个了。
还有下一个和外界镜子相连的地方。
还好你想起宥光提到过,这种地方不会很多。
“我有点累。”你打了个哈欠,声音疲惫。
“回家吧。”
“可是剩下的人还没有送出去,做得差不多只会功亏一篑的。”
你打起精神,将古楼附近也“清理”完之后,继续踏上楼梯,让宥光送你去其他地方,不断寻找新的与外界镜子相连的地方。
直到在一个倾倒的建筑里再次遇到热闹的人群和透明触须,再次用火烧的法子将它们解决后,继续流水线工人的工作。
这是个枯燥而乏味的过程。
哪怕你投递的是一个个人类。
“宥光,我已经想好暑假作文写什么了。”
“写什么?”
“我在工厂体验拧螺丝的故事。”
“……”
“咦?彭迪!终于找到你了。”你拧螺丝的过程中随手一薅,薅到了彭迪。
他闭着眼睛,像是睡得很香。
刚准备把他也从镜子送回外界,手忽然停住。
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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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半空中飘行的物品中略微翻找后,找到一支口红,在彭迪脸上画了两团“腮红”,才又把他送回外界。
“宝宝,你看见彭迪笑得好开心。”宥光的语气好像有些不满。
不知道在不开心什么。
“没有啊。”你稍微收敛了点表情。
过了一会儿,宥光忽然出声:“我也要。”
“……要什么?”你茫然。
“你给彭迪画的,我也要。”
你:“……”
“好好好,出去后给你画。”
幼稚。
在剩下昏迷的人里面,你不仅找到陈媛媛,还看到了班上的老师、眼熟的同学、以及一些不认识但穿着学校校服的同学。
把他们一一送出去,手都要累麻了。
“应该差不多了吧?”
在异空间又寻找了一番,没再找到和外界镜子相连的地方,也没有再看到昏迷的人类,你准备离开,便将特意保留的镜子打碎。
打碎这面镜子之后,异空间生物就再也没办法从这些镜子到达外界了。
然后就在将镜子推倒,准备打碎的那一瞬间,镜子里隐隐约约映照出另外一副景象。
又有异空间生物在外界召唤同类了?
镜子里的画面越来越清晰。
那边的时间正处于黑夜,画面里映照出床尾、地板、紧闭的房门、书桌等物。
是一间卧室。
从角度来看,应该是另一面卧室里衣柜镜子里映出来的画面,被投射到这面镜子上,所以你才能看到这些东西。
和之前不同的是,这次出现的是清晰的画面,而不是只有两张模糊的脸。
你微微凝眉,仔细看着镜面。
总觉得投射出来的画面里,有哪里不对……
床底有什么东西轻轻动了一下。
你猛地看过去,瞬间反应过来,一股凉意直冲头顶。
床底下,隐隐露出一只灰白色的细小手指。
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还不至于让你有这么大的反应。
手指后面,一张小小的脸贴在地上,侧过头来看着镜子。
床边垂下的床单将脸挡住大半,只能看到侧着的半个鼻子和一只眼睛,眼睛极为细长,眼尾几乎要直接连接到太阳穴,而那只细长的眼睛里,并排排着三个黑色眼瞳,此时每一只眼瞳都紧紧盯着镜子的方向。
像是在透过镜子,与你对视。
它忽然裂开嘴笑了。
你不确定它能不能看到你。
也许能,也许它只是看到了别的。
镜子里,卧室的房门突然被打开。
一个年轻女人神色慌张,飞快冲进来,反身关上卧室门。
她穿着一身黑色运动外套和运动鞋,头发绑成马尾辫,再扎成不影响活动辫子,手里捏着什么东西,你看不太清楚。
不过她这幅打扮,不像是在家里时懒洋洋进卧室休息的。
她跑进卧室,左右环顾一圈,视线忽然落在镜子上。
像是也发现了你,与你对视。
镜子里的你,也在这一刻看清她的脸,不禁睁大了眼睛。
她忽然看了眼卧室门口,像是外面传来了什么动静,她神色更加慌乱,两三步靠近,离镜子越来越近。
你几乎以为她要穿过镜面到达这头。
但看起来她只是拉开了衣柜的镜子门,又关上。
在面对一秒钟墙壁后,镜子里的景象恢复到刚才卧室里的模样,镜子前没了她的身影。
她应该是躲进衣柜里了。
你脑海中冒出这样一个想法。
床底下,那只细长的眼睛微微弯起,咧开的笑容更大了。
充满恶意的笑。
它躲在阴暗的床底,缓缓朝床外伸出手。
它知道,刚才那个女人躲到衣柜里了。
它全看到了。
处于镜子外另一个世界的你眉头紧锁,不知什么时候屏住了呼吸。
然而下一秒,卧室门被谁一点点打开。
床下那只伸出的手迅速缩了回去。
一个女孩子的头探了进来。
她肩膀靠在半开的门上,只有脑袋和半个肩膀探进卧室里。
她头发黑黑的,修剪着整齐的刘海,扎着两个马尾。
她的目光在卧室里逡巡,瞳孔不断放大、缩小,像是在不住地颤抖,嘴角兴奋得咧开,尖利得像是一把刀。
“姐姐——”
又轻又柔的声音,却阴险得像是能变成一把薄刀,每一个字都在止不住颤抖。
她轻声喊:“我看到你了哦,出来吧,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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