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白认为在某种程度上他和江鉴之的进度快,可向来计划周密的江教授不这么想。
在剖明心意时江鉴之就把全部身家给戚白透了个全,连银行卡账号密码都告诉了他。
江教授十足郑重严谨,在戚白回复邮件时,他就想到了这一步。
江鉴之看着戚白的伤腿,离拆石膏还有一段时间。
江鉴之开口道“不急,其余事情等你好了再说。”
按照医生的说法,戚白能恢复如初怎么也得十二月份,但就算再过三个多月,两人在一起才不过半年。
那时离过年近,过完年天气暖和一些,江母江父找人算了,年后日期好的时间多。
各种流程走过,时间线拉长,也不算闪婚。
父母双亡的戚白身边就江鉴之一人,两个大男人订婚也不过是过了心里的仪式,让亲近些的亲朋知晓两人定了下来,除了正式住在一起生活之外,跟两人现在的相处方式也没什么区别。
戚白倒是无所谓订婚早迟,在他看来这婚不订就行,两人直接搬一起住就行了。
但清正板肃的江教授坚持,用笔记本详细记了到时候需要的流程,除了需要宴请的宾客不多、规模不大之外,和正常婚嫁没区别。
甚至比普通男女婚嫁更庄重正式。
只不过戚白这方没有长辈亲戚,少了一些仪式流程。
傍晚蚊虫多且毒,花露水效用有限,见戚白手肘也多了个蚊子包,便推着轮椅准备回去。
戚白跟自家男朋友开玩笑∶
"等我四五十年走不动后想去公园广场看别人跳广场舞,也有人推轮椅了。"
江教授“……”
一同等电梯的有位晚饭后逛了超市回来的阿姨,五十岁上下的年纪,穿着一身名牌但人好心善,先两人一步进电梯还伸手帮忙挡了一下电梯门。
电梯门自带感应功能,正常情况下很少夹到人,但戚白坐着轮椅,面对阿姨的一片好意,待人疏离的江鉴之低声道谢。
阿姨说了声没事,又问他们住几楼。
戚白“我们住二十楼。”
阿姨先给他们按了二十楼,又自己按了十九楼。
原来她家竟然和江鉴之住同一层。
只是两人从来没有打过照面。
城市越繁华,生活节奏越快,南枫市的人们被昂贵的房价物价压得喘不过气,每日上班下班重复循环,养家糊口疲于生活,大多没有精力再费心思维护左邻右舍的关系。
大家就算住在一墙之隔,平日也没什么来往。
就像江鉴之和阿姨一家,在这里好几年了,都不知道住同楼层的业主长什么样。
高楼大厦,人情味淡。
买得起悦澜府房子的人不至于疲于奔命,但高薪高收入大多都伴随着忙碌,大家都有自己的社交圈,身价不菲。
比起普通小区的住户来说,住悦澜府的年轻人眼光更高一些,不会浪费时间做些无用社交。
有这力气,不如闭眼想想怎么完善方案让顶头上司满意。
听说是同一层住户,阿姨有些高兴,戚白和江鉴之都长得好看,阿姨脸上露了个笑,同他们搭话
“那你们怎么去二十楼”
戚白指了指自己,表示自己住二十楼。
见戚白搭话,阿姨才关心一句“腿怎么了”
阿姨被儿子从老家接过来照顾孙女,儿子儿媳妇对她虽好,但成日忙碌不在家,孙女白天去学校后就剩她一人在家,无聊就玩玩手机看看电视,整日没人和她交流说话,难免觉得枯燥无聊。
好不容易遇到两个愿意同她搭话的年轻人,就有点止不住话。
戚白直截了当道“出门被个脑子有病的撞了。”
长得挺漂亮斯文的小伙子,开口就是骂别人脑子有病,阿姨愣了愣才开口∶
“这样啊……”
电梯内微妙的安静了下来,最后电梯停在十九楼时,江鉴之想起要带换洗的衣物,就推着戚白一起出了电梯。
同路时,好心的阿姨瞧了一眼戚白的石膏腿,还是没忍住提了几句∶
“骨折不是什么小事,这阵子多喝点骨头汤补补钙,平时不要腿别用力,万一骨头长歪就难办了……"
阿姨的儿媳妇是营养师,这些年耳濡目染下也了解一些,见戚白和江鉴之两人年轻,就多说了几句饮食上要注意的事项,比医生说得还细致。
比起戚白这个病患,站在他身后的江鉴之听得更认真,点头在心里记下。
见江鉴之比戚白还上心,阿姨停在自己家门前时随口问了一句∶
“你们是兄弟还是……”
江鉴之和戚白眉眼没有半分相似,一个矜贵疏淡,一个模样精致又不失明朗干净,看着并不像兄弟,可两人关系亲近,在一起时自成第三人插不进的小天地。
在电梯时阿姨还瞧见坐在轮椅上的年轻人反手去捏另一人推轮椅的手,被后者轻飘飘地拍了一下还不老实,笑容更肆意。
好奇两人关系的阿姨问了一句,戚白笑眼一弯,回∶
“朋友。”
阿姨听后点头,刚想说两人关系正好,朋友受伤都如此尽心尽力,轮椅后身姿挺拔的江教授闻言低头看了戚白一眼,还是那副清淡平静的嗓音,加了个前缀∶
“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