嵬生见斛律偃不动,还以为自己一招制敌,窃喜的情绪刚生出来,便诧异地看见斛律偃的嘴角慢慢勾起。
“你……”
嵬生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斛律偃挥动的长鞭打断。
咻的一下。
长鞭缠住了他的一只手。
嵬生瞳孔地震。
怎么会这样?
斛律偃承受了他的五剑,竟然还有力气和他纠缠?!
嵬生连忙掐诀,试图操控短剑,可他还没来得及动作,只听得噗呲一响,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扯断了。
片刻后,迟来的剧痛铺天盖地地淹没了他。
他转头一看,只看到一地鲜血,以及他那条被长鞭扯下的断臂。
“斛律偃!”嵬生从未遭受过如此痛苦,本该因流血过多而变得苍白的脸却因愤怒而涨红不已,他单手迅速掐诀,充血的两眼死死瞪着斛律偃。
刹那间,一片凝聚成网的淡紫色灵力狠狠压下来,并在半空中裹起一阵强烈的劲风,细密的电弧在风中集结。
风势渐大。
屋内的家具无一幸免,被吹得噼里啪啦的摔倒在地。
嵬生唯一的外衣被风吹得翩飞,他表情狰狞,恶毒的眼神宛若淬了毒的尖针:“斛律偃,你敢断我一条手臂,我便让你偿命!”
带着电弧的劲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压向斛律偃。
斛律偃避也不避,挥鞭甩向嵬生,缠住他另一只手。
又是噗呲一声。
鲜血被风糊了满屋。
那阵劲风似乎没有给斛律偃带来任何伤害,斛律偃一下又一下地将长鞭抽到嵬生身上。
白花花的肉上落下一道道鲜血淋漓的伤口。
嵬生断了双臂,无法反抗,嘴里发出惨痛的哀嚎。
原来被自己的长鞭抽打竟是这么的痛。
不。
是斛律偃的力道太大,像是要把他往死里抽。
他无法相信……
斛律偃不仅硬生生扛住了他的招式,还能如此轻易地使用他的长鞭——他的长鞭可不是随便一个普通人就能用。
所以——
斛律偃他究竟经历了什么?为何会获得这么恐怖的力量?
嵬生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也是生平第一次有了对死亡的害怕。
斛律偃的理智离他越来越远,他仿佛沉浸进了沼泽里,无数双手拖住他的身体,拼命将他往下拉。
“你和你娘一起死吧。”
“你去死吧。”
不!他不想死!
该死的人不是他啊!
该死的人是那些折磨他、虐待他、让他活得那么痛苦的的畜生!
他只想活下去而已。
他有什么错?
他只是……
想活着。
所以,杀光那些人就好了。
所有对他不好的人——
通通杀光!
斛律偃放弃挣扎了,他任由自己的身体在沼泽里往下沉,任由无数双手将他往下拉,任由黑暗一点点地从脚吞噬上来。
反正他不被任何人期待,反正岸上没有任何人拉他,反正他从始至终都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
那他为何要那么辛苦地爬上岸?
怦咚——
他听见了熟悉的心跳声。
怦咚怦咚——
心跳声很快,心脏的主人似乎很紧张。
那阵心跳声对他而言异常熟悉,是那个偷了他半颗心脏的人身体里发出的声音——哦对了,是那个叫芈陆的小少爷。
原来那个小少爷还在这里。
突然间,好似有一根细长的线探入肮脏的泥沼里,圈住了他&#3
0340;手。随后,一股轻微的力道将他往上拽。
芈陆趁着斛律偃和嵬生对峙时,跑去找了他的碧幽剑和乾坤袋,最后分别在两个房间找到他的东西,估计之前被七杀和五毒瓜分了。
他提着碧幽剑轻手轻脚地回到嵬生的房门外,刚看清倒在地上失去了双臂的嵬生,就很突兀地被斛律偃用力抓住手腕。
芈陆瞬间戴上痛苦面具。
不是吧!
他都被吸回炼气初期了,还要吸啊?
游戏里的奶妈都没他这么会奶!
刚这么想完,身上倏地一重。
斛律偃居然直挺挺地倒在了他身上,但那只手还紧紧抓着他的手腕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