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凡于是下意识地转过头，看向了坐在他身边的杰森，小少年还是那张稚嫩的甚至有些漂亮的精致面孔，只是在几分钟之前还没有多少神采的眼睛里现在却多了些什么。

不是那种下意识见到布鲁斯时候的本能的欣喜，也不是透过电视屏幕看到小丑的额照片的时候那种茫然愤怒，而是一种很正常的眼神。

正常到你看到就会察觉到这是一个还有思想的人的眼神，很普通，却也令伊凡的心猛地往上提了几个度。

他当然知道服用药物之后逐渐恢复的杰森会在某一天恢复神智，变成一个会独立思考的少年，他也知道自己的魔药水平很高以及其实两个月的时间也不是很长。

但是他……

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比如面对清醒过来的小少年，他应该如何跟他打招呼，第一句话对彼此都很重要。

伊凡：“什么？”

杰森这次没有立刻回答了。

阿尔弗雷德放下捅，快步走过来，“伊凡少爷？杰森少爷是不是……”

“他给你，土地。”话语有些断断续续的，却打断了阿尔弗雷德话语。

伊凡：“！！杰森！！”一激动，他就直接伸手把小少年搂紧了怀里，最近这个动作他做的太顺了，主要还是迪克见到他就会给他一个拥抱，伊凡觉得他自己是被潜移默化了。

迪克，恐怖如斯！

又过了几个呼吸，杰森才似乎一个生了锈的机器一样，僵硬的抬起了自己的手臂，对外比划了两下又僵住了。

“阿尔福……帮我！”

伊凡：“……”那倒也不必如此。

阿尔弗雷德愣了愣，随后抿了下嘴唇，他微微垂下眼睛，几步上前，“是，杰森少爷。”

伊凡鼓起了脸颊。

然后老管家没有费什么功夫就从伊凡的怀里救出连反抗都显得十分可怜的杰森，他充满着风霜的脸上带着难言的神情，眼神也柔和地不可思议，“好久不见了，杰森少爷。”

在搀扶着杰森下草垛的时候，发现孩子的四肢都是僵硬的，连基础的关节动作似乎都无法做到，阿尔弗雷德的眉头于是跟着拧起。

伊凡也察觉到了问题，在后面扶着杰森的身体，两个人小心的把杰森带下草垛之后，又发现这孩子现在是走一步都很艰难。

伊凡：“嘶！咳咳咳咳!”

管家先生询问的目光投过来。

伊凡拽了拽自己的小辫子，“杰森的情况有点严重啊。”他缓了一口气对现在已经有了意识的杰森跟阿尔弗雷德解释，“应该是……到复活的时间中间有些长的原因吧，杰森现在的情况就是意识回来了，要操控身体，于是某些本能就停止了工作，但是杰森的意识还不足以完全掌控身体。”

阿尔弗雷德了然，他想了想，“这样的话，我记得布鲁斯少爷的轮椅还在仓库里，现在正好用的上。”

伊凡：“父亲他还有轮椅？”

管家先生扶着杰森，“恕我直言，如果您在布鲁斯少爷面前这样称呼他，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杰森：“不需要，我自己。”小少年慢了好几拍抬起头，蓝色的眼睛里藏着锐意跟不屈，他就像是一个倔强的战士，除非死去，否则一直坚持着前进。

伊凡看着说着话，左脚慢慢抬起的小少年，看着他额头上冒出来的细密的汗珠。

眨了眨眼睛。

“听着，被轮椅带回去，还是被我抱回去，你选一个。”

杰森的脸色缓慢的难看了下来。

哦~他果然记得！

伊凡笑的眯起了眼睛，记得的话很多事情就择日不如撞日了。

八分钟后，杰森小少年坐上了布鲁斯的轮椅，电动的，轮子上还有履带。

伊凡：“……”鬼知道布鲁斯坐着这个轮椅去了什么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