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无执借着酒气爬上床,四肢撑在两侧伏在他身上,一动不动,形如鬼魅。
他眼角和脸庞皆被酒气熏得绯红,看着姜悟的眼神带着隐忍,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你笑什。”他看着姜悟嘴角上扬的弧度,因为手臂撑在一旁用力的缘故,伤口疼,弄得声音都微微发着颤:“娶秋无尘,便叫你这般开心,嗯?”
他换了一下姿势,把重力全部压在右边手臂,指腹擦姜悟的侧脸,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酒气,呼吸也微『乱』:“你配,姜悟,你配得上她。”
他的声音在帐子里,低的仿佛鬼魂在暗夜私语,他凑近姜悟的脸,对睫『毛』乌黑卷翘:“你这种人,也配娶妻?”
嘴唇贴上姜悟的脸颊。
殷无执合了一下酸胀的眼睛:“你连我都瞧不上,我对你这般……你都瞧不上,秋无尘又哪里比我,就因为他能给你缝衣服?”
他一把拉住了姜悟的衣领,道:“不许你穿她缝的衣服,不许你穿……”
他拧着眉,换了个姿势,冷汗顺着额头滑落,折腾了半天,才将那衣裳剥下来。
姜悟『迷』『迷』瞪瞪感觉到了冷,被子也不知怎地,开始变得很重,然后,鬼压床似的,胸闷气短。
姜悟费劲地挣扎,怎都推不开,于是又气哼哼地睡着了。
但因为被压得很不舒服,他还是比往常醒来的早。
张开眼睛,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身上的被子是殷无执。
“殷无执。”他喊,对没有动,耳边呼吸滚烫,脸也滚烫,姜悟鼻头微动,嗅到了一股伤『药』的味道。
殷无执受伤了。
他这烫,大概是因为受伤,所以发烧了。
推——
累。
殷无执得有一百多斤吧,姜悟根本没法使出这大力气来推他。
“殷无执,殷无执。”他说:“快醒醒。”
他费劲地抬手,忽然看到对白『色』外衣上渗出的红『色』痕迹,姜悟盯着那一处看了一会儿,用力皱了皱鼻子。
是血。
很多血。
殷无执,难道要。
“殷无执。”姜悟都做他在不醒,就直接喊十六传太医了,身上的人终于微微动了动。
他一动,肩膀的血就大片地往外染。
姜悟道:“你受伤了,不要动。”
殷无执重新撑起身子望着他,脸『色』惨白如纸。
姜悟告诉:“你在流血。”
“你心疼?”
姜悟下意识感受了一下心脏,说:“不疼。”
殷无执的嘴唇苍白,干裂着扯出血迹,道:“我也不疼。”
姜悟看了看他的肩膀,目光重新落在他脸上,疑『惑』:“不疼。”
殷无执捏住了他的脸。姜悟的脸被他掐着往外拽,很快微微变形,他叫:“疼。”
豆大的汗珠跌落在姜悟脸上,他眨了眨眼,听到殷无执哼笑:“你都没流血,你疼什。”
姜悟看出他的情绪:“你惊扰了朕的梦,朕都没气,你气什。”
“是,我生什气,我有什生气的。”殷无执说,“我有什生气的。”
姜悟被迫仰起脸,两腮都被他一手掐住,嘴唇犹如花瓣般撅起在他虎口处。
姜悟:“?”
殷无执流着血,落着汗,双眼泛红:“我为何要生气,你这等无情无义之徒,也配我与你生气。”
姜悟明白了。
因为殷无执喜欢他,但却被他放了鸽子,所以他很生气。
他试图把嘴唇收回来,殷无执却猝然地掐得紧。
“……”说不了话。
他皮肤嫩白,嘴唇殷红,被这攒起时显得尤为楚楚可怜。
“嘤胡池。”姜悟含糊不清:“里晃空……”
殷无执碰了一下他的嘴唇。
姜悟眼珠剔透。
殷无执睫『毛』抖动,像是在克制着不要,可一下之后,没忍住,又碰了第二下。
姜悟被握成一团的脸终于得到解脱,但下一瞬,殷无执便对着他的唇吻了上来。
跟姜悟想的不一,殷无执亲的很小心,一只手圈在他的发顶,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儿。
吻罢,姜悟整个人被他抱在了怀里,下巴压在他染满血迹的左肩。
“没错。”殷无执把脸埋在他脖颈间,绷住喉咙半天,才道:“我受伤了。”
“……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