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今晚就在你被子里放冰块。”
姜悟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这样对自己,他说:“朕要打你。”
“你当然可以打我。”殷无执扯扯苍白的唇角,道:“你还可以杀我。”
他说:“你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不是么?”
姜悟从他语气里听出几分怨恨,但这份怨恨与他想的不太一样。
殷无执没有把怨恨发泄在他身上,倒像是自暴自弃,发泄在自己身上。
勺子朝他嘴边送一瞬,殷无执冷冷道:“吃。”
姜悟迟疑。
殷无执忽然伸出左臂来掐他的嘴,强行把粥喂。
姜悟:“唔。”他下意识吞下。
只这一下,殷无执便冷汗直冒,他道:“你就是想欺负我,我受伤,我疼,你很高兴,是不是?”
姜悟的嘴一次被掐,粥再次被喂来。
他想起谷晏的话,吞下一口后,说:“不许动。”
殷无执面无表情。
姜悟的目光落在他的左肩,说:“朕自己吃。”
殷无执抿唇,右手取过一块方巾掖在他领口,然后夹片青菜送到他嘴边。
姜悟说:“吃粥。”
殷无执不置可否。
姜悟一眼他的肩膀,终究是不甘不愿地张嘴。
他吃的很慢,表情很丧。殷无执也没有催促他,耐心等他吃完,缓一缓,才喂别的。
后喂下的足有大半碗粥,还有八口菜,以及一块肉。完毕后,殷无执拿帕子给他擦擦嘴,『露』出赞许的表情:“真厉害。”
姜悟耷拉着睫『毛』没理他。
殷无执收起表情,命人收拾碗碟,然后取出那张画像,始汇报公事:“臣在齐地见到这个人。”
姜悟累坏,都不想。
殷无执道:“这双眼睛,简直跟陛下一模一样。”
姜悟还是没兴趣。
“臣就是因为追他,才会被『射』伤。”
姜悟终于那张纸一眼,道:“不是朕。”
殷无执语气无奈:“当然不是陛下,他是赵人,臣一路追着他跑到赵国境内。”
姜悟不道他想表达什么。
“我一眼到他就道他不是陛下,可他实在与陛下太像,我很担心……他会对陛下造成威胁,所以才冒险追上,想清他的貌。”本来他是不查清楚不愿罢休的,可收到陈子琰的来信,突然就很想赶回来。
姜悟不理解他的担心,这世上的人均只有一双眼睛,偶尔会有长得很像的,不算什么特殊,他道:“也许对方是故意易容,引你上钩。”
殷无执着那副画像,轻声道:“不是所有人都道臣爱慕陛下。”
“何况。”殷无执有理有据,“便是真的是故意易容引我上钩,为何不干脆『露』出脸,还要蒙面,只凭一双眼睛就想让我发现他与陛下极像,还要冒险追上,是不是有点过于牵强。”
“犹抱琵琶半遮面……”
“把我当傻子的人想不出这等巧夺工计。”
对喔。
姜悟方才费一番精力,这会儿根本不想思考:“直说你怎么。”
“所以我倾向于,他根本不想让我道他是谁,也无意被我发现他与陛下生的极像。”
姜悟晕乎乎:“那不就没什么可担心的。”
“不。”殷无执很坚持:“我觉得这加可怕,赵国有一个人和陛下长得极像,而我们却对此人一无所,这根本防不胜防。
好烦喔,能不能快点结束这个话题。姜悟困倦地说:“毕竟只有一双眼睛,殷爱卿也不必如此……”
“就是因为只有一双眼睛。”殷无执固执道:“那双眼睛太像,只是蒙着脸,我都要认错,何况别人,若他蒙着脸潜入关京做下恶事,陛下岂不是有口也说不清楚?”
“殷爱卿言有理。”姜悟总算明白他的担心,但他觉得除非有其他提条件,比如自己提做下恶事,否则单凭这么一个人,根本威胁不到自己。
子蒙面伤人,说出谁信。
说起来,以后还是要多做坏事啊。
说不定那个人就是终让自己死掉的绝佳助攻。
思及此,他想起什么,向殷无执炫耀道:“朕决定铸造一座金宫。”
殷无执道:“臣已经道。”
反应好淡。
姜悟说:“纯金的宫殿,部都是纯金。”
殷无执没有从他这里找到共鸣,还在独自思考蒙面人的事情,他总觉得此人不简单,当他到那个人的时候,莫名感觉到一阵钻心的恐惧。
也许如齐王所说,那个人威胁不到大夏,但他万一威胁到姜悟本人呢?他的身份,地位,名声,甚至『性』命。
他随口敷衍:“那样的可能住不人。”
“朕就要住。”姜悟对于他的态度感到不满,他再接再厉:“朕要寻底下好的工匠,还有善修筑人来建此宫殿,如今朕已经在等待工部的图纸,届时朕要抓十万劳工,再命一万官兵监工,哪个不听话,就拿鞭子抽……咳嘤,咳,嘤。”
一口气说这么一长串,他累的仿佛要断气。殷无执不下,伸手给他抚抚胸口,道:“道。”
姜悟:“。”
一定是因为他声音太小,殷无执没听清楚。
明少吃点饭,就有力气大声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