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南手握半拳, 掩去唇边笑意,清了清嗓道:“小地方来的姑娘家,的确不像京中闺秀那般斯文秀气,不过好歹是勇气可嘉, 救了我一命。”
“她人在何处?”
“隔壁厢房, 正等你去问话。”
“嗯。”崔慕礼环顾四周, 似在找东西, “你换下来的衣物与东西呢?”
“左青收起来了,你去找他即可。”
说起来……
崔慕礼长眸微眯, “你今日为何遣散了随行侍卫?”
周念南呆了呆,他要怎么说?说一时兴起, 想跟谢渺去策马兜风, 不想其他人在旁碍眼吗?
绞尽脑汁组织言语,却怎么都觉得不对,只含糊其辞地道:“骑马, 一堆人跟着多没意思!”
崔慕礼心知他未说实话, 也懒得追究,“你好好休息,我去去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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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念南换下的衣物已褴褛不堪, 佩戴的荷包、腰带、禁步与香囊, 均是血污斑斑,散着令人作呕的浓重腥臭。
相比之下, 谢渺的稍好些,却也没好到哪里去。
崔慕礼用长剑一一挑开详细检查, 须臾后, 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雕花匕首上。
刀身通体浸血, 仍不掩刃锋冷光。不难想象它是如何割破恶狼皮肉, 又如何深深扎进背脊,将它的灵魂绞杀磨灭。
难以想象的是握它的人。
“将东西收起来,带回刑部。”他扔下一句话,便往谢渺所在的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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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渺正在喝安神茶。
暖茶入胃,温度徐徐回升。她搓了搓手指,仍觉得有些发麻,“夕宁,我们什么时候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