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伯龙停下实况转播,回过脸来,微笑着问我。
“什么?”
我坐在天守阁的屋檐上,百无聊赖地晃着小腿,听见他的问题,才诧异地看向他的眼睛。
“我是说,让他们看见‘那个’没关系吗?”奥伯龙笑眯眯地问,“毕竟,你想啊,‘那个’算是秘密武器吧——就这么让木叶的人看到了没关系吗?”
“嗯?没关系啊?”
我看着自己新做的美甲,佩佩的手艺还是那么好,那些可爱的图案在阳光下看起来更漂亮了,也不知道他在里面调了什么东西,指甲上的草莓也是香香的,弄得我都想吃草莓了……过会儿让止水弄一盘过来吧。
啊,忘记了,止水已经不在了。
真可惜,他的瞬身术很好用的——以后就不能想吃什么马上就能吃到了。太遗憾了。
我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着奥伯龙的问题。
“让我想想要怎么说……对了对了。”
我侧过脸,对奥伯龙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就算他们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奥伯龙顿了顿,垂下眼来,露出了意味不明的微笑。
“是啊。”他喃喃,“这就是所谓的‘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任何抵抗都是徒劳的’……吗?”
“比起那个!”我向奥伯龙伸出手去,理直气壮地加大了声音,“奥伯龙!我想吃草莓!草莓草莓~”
“现在是说那个的时候吗?”
奥伯龙吐槽我,但还是认命地撑着膝盖站起来,准备去给我拿草莓来。
“你啊,还真是坏心眼的公主殿下呢。”
“说得好像自己是个好人一样,你不还是要去看戏。”我也拉下眼睑,冲他吐了吐舌头,“装什么啦,你这大骗子奥伯龙。”
坏心眼的妖精王看了看我,难得露出了一丝符合本性的表情。
“是啊。”他带着恶劣的愉快,笑着说,“我偶尔也会想看呢——那些天真的家伙们陷入绝望的时候——那张可笑的脸。”
……
沉默。
死一样的沉默。
在明亮而寂静的空间中,沉默如同纯白的黑洞,吞噬了所有的声音。
没有人能够发出声音。在看到眼前的光景以后,没有人还能发出一点声音。有的人甚至连呼吸都忘记,只能张大了眼睛,茫然地看着那·个·东·西。
“喂……佐助……”
率先发出声音的是漩涡鸣人,在滚落下额头的汗珠中,他一边拼命抵抗着从脊髓深处窜出的寒意,一边指着头顶的那个东西,艰难地提出了在场所有人心中的问题——
“那个……究竟……是什么东西?!”
那是一尊不可名状的雕像。像是佛像,又像是菩萨像,却比什么都要怪异,无论是漩涡鸣人还是旗木卡卡西,甚至已经气息奄奄的水户门炎——在他们的一生之中,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雕像。
十面,百眼,千手。
每一张脸上都带着诡谲的神色,每一双眼睛都狰狞地圆睁,每一只手都捏出了毁灭的手势……那雕像是血红的,血红的脸庞面朝着所有的方向,血红的眼睛监视着所有的角落,血红的手指随时准备像摘下熟透的莓果一样采撷生命。
而且——血红的雕像在笑。
狞笑、冷笑、狂笑……每一张脸都带着血红的笑容,每一只眼睛都流露着某种恶毒的狂喜,每一根手指都在准备着赞美快乐的毁灭。
疯狂、喜悦、绝望、快乐、混乱……所有的一切都在倒错的线条中流露出来,只是看到那个都会给精神带来巨大的压力——
因为,任谁都会在直面这尊雕像的一瞬间明白——
——做出那种东西的家伙,一定已经疯了。完完全全,无可救药。
“纯云罗给这个东西起的名字,是‘天诛’。”
宇智波佐助的声音很是冷淡。
“就像这个名字一样,是可以一瞬间歼灭一个国家的究极武器。”
他抬起手来,指了指他们的上方。
在他们的头顶,是一望无际的星空。明明不是白天,却还是看得到星星的光辉。因为那并不是天空,而是真正的宇宙。
在宇宙中,他们看到了破碎的月亮。
那是所有人在某一夜醒来之时,发现不知何时被轰然击碎的月亮。
整一层楼都成了巨大的天文镜,所以这一次,所有人都可以看到了——那破碎的,染血的月亮。
“纯云罗做出这个的第一晚,就拿它炸碎了月亮。”
宇智波佐助站在名为“天诛”的恐怖武器之下,平静地看着在场的所有人。
“现在,你们弄清楚自己真正的处境了吗?”
……
我仰面躺在屋顶上,让晚风吹动我的衣带,在沁入肌肤的凉意中看着天空的火烧云。夕阳已经有一半沉入了地平线之下,将靠近山林的云彩染上了血的颜色。那些深红薄红的云彩被晚风推动,缓缓向前,像是血河上泛起的浪花。
像是为了我而染红的天空。
大海、河流、湖泊……我们的大地上的一切水泽,仿佛都是为了倒映天空而生的。但是此时此刻,一切却像是反了过来。
为了倒映这片即将沉入血海的大地,而诞生的……血红的天空。
“好慢啊,奥伯龙。”
我喃喃,随后又笑起来。
“让我想想……要不要找点什么乐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