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着那枚戒指出了校园,早上摸到戒指的时候她就发现了,她居然能感受到戒指上浓重的阴气。
虽然她的魂体很强大,但这具身体没有修炼,她能感受到阴气就很奇怪,她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弄清楚。
容萱先去买了些符纸、朱砂、玉石,然后坐地铁去京郊,找了个没人的水边,在树荫下用玉石布了个缚灵阵,将那枚戒指丢入其中。
她正想拿毛笔画符,突然发现阵中异动,一抬眼竟看到了那个男鬼!
识海中的祝容萱惊讶坏了,【萱姐你好厉害,我从来没真正看见过他!我都是在噩梦里看见的他,这是什么阵啊?奇怪,他为什么长着符伟菘的样子?难道符伟菘死了?那他身体里是换了个魂吗?】
【这阵只是缚灵阵,是把鬼困在里面的,我正打算画符开天眼,至于能够看到他……】容萱眨了下眼,【我怀疑你经历生死时激发了所谓的‘神通’,开了阴阳眼。】
阴阳眼,可见鬼神。只不过青天白日的没有鬼魂出没,容萱之前也没发现,这会儿男鬼在树荫下的缚灵阵里显形她才看见。
男鬼已经发现自己被困住了,往四周猛冲,阵法并不强大,以他的实力费一番力气就能冲出来,他正准备发力时,忽然对上了容萱的视线,一惊,又一喜。
“你能看见我了?老婆!大师说我们只能在梦里相见,你怎么能看见我了?你这弄得什么东西,怎么把我困住了?”男鬼忽然想到什么,咧嘴笑了起来,“对了,你家有人是出马仙,还说什么世代传承,你会这些也不奇怪。老婆你也不老实,居然从来没和伟菘提过,伟菘还以为你是普通人呢。”
祝容萱被他一口一个“老婆”恶心坏了,气得不行。容萱就比较淡定,冷淡地看着男鬼问道:“你说伟菘?那么你是谁?不会是他的双胞胎吧?”
男鬼一怔,接着惊喜道:“老婆你好聪明,一猜就猜中了,我家从来都没对外说过,所有人都以为我弟弟是独生子呢!”
确实,祝容萱也不知道符家还有另外一个孩子,也没这么清楚地看到过男鬼的面容,从来都没怀疑过是什么双胞胎。这就更恶心了,活着的弟弟和她谈恋爱、求婚,然后将她和死了的哥哥结阴婚,祝容萱差点恶心地吐了!
容萱对男鬼点了下头,故意道:“所以你知道我喜欢的是你弟弟?已经在和伟菘谈婚论嫁?”
男鬼突然愤怒起来,“不许你提伟菘的名字,你是我老婆,你只能喊我的名字,我叫符伟蓈,符伟蓈!我不管你以前怎么样,现在你嫁给了我,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你反悔也没用,婚契就要成了,你毁不掉的,你外婆那种出马仙也斗不过大师,你注定是我老婆,只能喜欢我!”
“啧,可和我谈恋爱的不是伟菘吗?如果他一开始就和我说清楚,让我嫁给你,我还有喜欢你的可能。但伟菘对我那么好,引着我一点点喜欢上他,我怎么可能变心呢?”容萱微微皱眉,十分苦恼,“你是不是和他关系不好啊?他是故意的吧?不然干什么对我那么体贴入微,让我想忘也忘不掉他?”
符伟蓈气得面容都扭曲了起来,开始在阵中横冲直撞,“闭嘴!闭嘴!你必须忘掉他!你不准喜欢他!你只能喜欢我!”
容萱叹了口气,“你们两个一个活生生的,一个这副模样,站在一起,谁都会选伟菘吧?”
“不是!我比他好!”
容萱嫌弃地上下打量他一眼,摇了摇头,转身离开,只留给他一句十分遗憾的话,“为什么和我结婚的不是伟菘呢?我根本看不出你哪里比他好,他对我的好,再也没有人比得上了。”
“站住!祝容萱你站住!不准你说他好,我会证明给你看,我比他好一万倍!”符伟蓈被刺激得发了疯,见容萱离开,急迫地去冲撞阵法。
鬼怪白天极少出现,天地之间的阳气对他们很不利,夜里才是他们自由活动的时候。而强行冲破阵法势必会让灵体受损,容萱看出符伟蓈心智不够成熟,故意激他发狂,只要损伤到他的灵体,夜里做噩梦这件事她就有办法解决。
她现在毕竟没有修行,没什么灵力,先随便打发一下符伟蓈。符伟蓈受伤之后也不可能在大白天追过来找她了,她决定先去报警。
离奇玄案归玄部管,但因为很多时候普通人根本分不清自己是正常情况还是离奇玄案,玄部的人又很少,负责的事很多很忙,所以报案只能先到警局进行正常报案,说明情况,警方调查发现确实有离奇之处,才会上报给玄部。
容萱将自己的情况说明之后,为她做笔录的女警询问道:“还有其他证据能证明你遭遇了离奇的事吗?你的家人在京市吗?”
容萱摇了下头,“我家人只有一个外婆,在老家,我不打算告诉她这件事。至于证据,我把符伟蓈附身的戒指扔到河边了,但我已经扔过好几次,每次戒指都会回到我身边,你可以找个人陪着我验证这件事,但如果是警察,可能会被对方发现。”
警方经常遇到这种情况,说道:“这个好解决,有义工配合我们做这类验证,他们身上没有警察的‘气息’,我这就给你安排。”
于是容萱向学校请了个假,决定今天不回去了,和义工装作朋友偶遇的样子一起住酒店。
女警和一位相熟的女义工联系了一下,发现对方离警局不远,但那边出了紧急状况,正在帮忙抢救一位突然昏迷的老奶奶,等待救护车。
因为离得近,女警就直接带容萱一起过去了。她们到的时候,义工满脸急色,她不擅长这种急救,是同事在为老奶奶做心肺复苏,她一看见女警就询问女警有没有办法用警车直接把老奶奶送医院去,老奶奶好像已经断气了。
容萱往地上一看,老奶奶的身体里根本没有魂魄,这做多久的心肺复苏都没用啊。她感受到淡淡的阴气,往四周一看,看到不远处的房檐下坐着一个满脸茫然的老奶奶,正是昏迷的这位老奶奶。
她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明明生机未断,却在魂魄离体后没有尽快归位。一时半会儿没归位还不要紧,但时间久了、生机断了,神仙也救不回了。就算此刻救护车将老奶奶送去医院,她的魂魄没跟上也没用。
容萱快步上前,对着老奶奶的魂魄道:“立刻回到你的身体里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魂魄迷茫时是很懵懂的,所以容萱直接指着老奶奶的身体,用命令的语气重复一遍,“立刻回去!现在就回去!”
老奶奶下意识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回头看见容萱还指着身体,表情很厉害的样子,连忙加快脚步回到了身体里。
女警和义工刚刚挨着容萱,都注意到了她这不同寻常的举动,女警正给警局打电话呢,诧异地问了她一句,“你干嘛呢?”
容萱说:“我是阴阳眼,看到了老奶奶的魂体,现在已经让她归位了,她很快就能醒过来。”
话音刚落,老奶奶一口气缓过来,慢慢睁开了眼。
“醒了!醒了!”义工惊喜过后表情有些古怪地看看容萱,小声对女警说,“她真的是阴阳眼啊?”
女警看看醒来的老太太,又看看容萱,放下了手机,她觉得……可能八成是真的?
这时老太太的女儿匆忙跑了过来,知道老太太差点没了之后,直接急哭了,不停地向他们道谢。原来老太太有老年痴呆,今天老太太生日,她带老太太出来庆祝,谁知结个账的工夫,老太太就不见了。
她到处找都找不到,又查监控又报警,幸好老太太最后没出事。
这时容萱忽然感受到一丝功德之力,很细微,但给她一种很温暖的感觉,是来自老奶奶的。还有三份更加细微的力量,一份是老奶奶女儿的感激,两份是来自女警和义工。
容萱有些疑惑,思考片刻,隐约觉得像是信仰之力,因为她们相信了她的神通,但这种相信又不算多,所以她得到了很细微的信仰之力。
容萱正愁怎样在这个灵气匮乏的时代快速修炼呢,察觉到体内的力量之后,忽然有了个想法。不过能不能成,她还要验证她的猜想正不正确。
于是她和义工越好会面的时间之后,她就独自在街上闲逛。她先后救了一只受伤的鸟、一只被困住不能动的小猫,都得到了一丝很细微很细微的功德之力。但太细微了,约等于无,她又去扶老人过马路,这就和没有一样,都没什么感受,所以救人才能得到稍微多一点的功德之力,还要根据救人的难度来算。
但她到哪里去救人?总不能突然跑去说自己会医术,给人看病救命吧。
去玄门也没什么用,她都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人,也不知道符家请的所谓大师是哪一个。
玄部呢,据说忙着一个大案,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接手她的事情。
无奈,容萱转了一天之后,先去了酒店。她进门前主动让女警搜身,证明她不是自导自演乱用警力,身上绝对没有戒指,然后就同义工一起进了房间。
她先在房间里盘膝而坐,炼化了体内的那么一点点功德之力和信仰之力,体内才有了一丝丝灵力。接着她取出上午买的那些东西,摆在桌上开始用朱砂画符。但她只有一点灵力,连画两张符都没有成功。
这符是必须画出来的,不然晚上符伟蓈就算受了点伤,也还是能因为婚契进她梦里,怪恶心的。
容萱干脆戳破了自己的指尖,既然这具身体已经是阴阳眼,血液必定特殊,混在朱砂中,就已经蕴藏了淡淡的灵力。
这次容萱凝神提笔,再次画符时就感觉通体顺畅,一气呵成,终于化成了防御符。
这张防御符专门针对鬼怪,令鬼怪在短时间内不能近身。容萱画完便将符贴到了自己身上,准备睡觉。
这具身体因为结了阴婚,日日被符伟蓈的鬼气侵蚀,换运之事虽然还没显现,但对她的身体也大有影响,所以现在真的是病了一样。今日她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走了很多地方,实在是很疲惫了,做什么都要先养好身体才行。
这时义工小心地问了她一句,“祝小姐,你刚刚……你会画符啊?你是玄门中人吗?”
容萱回道:“不是,我只是自己家对这种事略懂一二。”
义工愿意和警方合作验证这些事,自然是对玄学特别感兴趣的,不过一般遇到这种事的当事人都很惊恐,很少有像容萱这样镇定还能见鬼画符的。
她见容萱愿意回答,高兴地坐近了些,问道:“那你画这个符是做什么的啊?保平安吗?”
“是为了阻止那个男鬼入我的梦,你放心,他目前没有伤人的本事,不然也不会只在我梦里出现,还要附在那枚戒指上了。”容萱怕她担忧安全问题,特意说明了情况。
义工倒是胆子很大,真有危险的事情,警方也不会让她来了。她又问了容萱几个问题,看到容萱似乎很累才赶紧停下,催促容萱赶快休息。
她甚至不打算睡觉,晚上拿着平板追剧,时不时看看四周,想知道到底有没有鬼过来。她其实帮忙验证几十次了,只有两次是有点异常的,也都是小事,像容萱说的这种,什么结阴婚,鬼入梦啊,她还从来没见过呢。
深夜的时候,房间里只有电视剧播放的声音,义工已经有些困了,忽然一阵凉意袭上心头,她只觉得房间里突然冷了许多,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急忙向四周看去,突然听到“叮”的一声。
她亲眼看见一枚钻戒掉到了床头柜上!
这时容萱也醒了过来,转头看了戒指一眼,起身对上义工的视线。
义工目瞪口呆,根本没敢说话,好半晌才哆哆嗦嗦地给女警发信息,【有鬼!真的有鬼!】
容萱对她说道:“是不是睡不着?我给你讲讲我和伟菘的事吧。”
戒指一下子从床头柜滚到了地上,义工更震惊了,接着她的余光分明看到那戒指“嗖”地一下飞了出去,消失不见。
“他他他,哪去了……”义工紧紧贴着容萱悄声问。
容萱轻笑了一声,“大概算账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