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达:“……”
胡达也不敢走,但也挤不过去,眼睁睁瞧着白家九爷带谢璟去了一处花厅,自己被门口大汉拦住,找了一处墙角边缩着。
花厅里装了博古架,权当壁影,模糊瞧见里面桌边坐着三个人,两个人执子下棋,另一个则站在一旁观看。
谢璟跟在九爷身后,绕过博古架,才瞧见来的都是老朋友。
黄明游正在和贺东亭下棋,而站在一旁扶着椅背观战的年轻男人正是几年未见的曹云昭。
谢璟以前受过曹云昭恩惠,对他记得清楚,一眼就认出:“曹公子!”
曹云昭抬头愣了一瞬,紧跟着笑起来,几步上前仔细打量了一遍:“小谢?不得了,长得这般高了,快过来让我瞧瞧——”他伸手去拽谢璟,但被九爷拦了一下,立刻道:“白九你这又是如何,看一看都不成了?”
九爷淡声道:“看可以,别碰,他胳膊上还有伤。”
一旁的贺东亭听见,忙站起身问道:“怎么伤着了,我看看,可瞧过医生,伤得重不重?”
谢璟受伤,一下围过来三个人,曹云昭心疼美人受损、白璧微瑕,贺东亭担心儿子,碰一下谢璟的手指都小心翼翼,生怕碰疼了,黄先生最放松,听见是擦伤之后还笑呵呵道:“幸亏伤的是左手,这右手还能提笔写字。”
贺东亭不赞同,还要找医生。
谢璟道:“已经找过了,换了药,不碍事。”
几人坐下谈话叙旧。
谢璟想不到他们几人会凑到一起,问了之后,就听曹云昭得意道:“小谢,你一定好奇我怎么来了,对不对?我留学回来,家里安排了一个职务,不远千里赶来上任,结果巧了,没想到竟然在沪市乘船的时候遇到了贺先生和老师,便一路结伴同行。”
九爷喝了一口茶,道:“也不知是谁,一路打听我在沪市,找过去讨钱讨经费,不知道的还当我才是要上任之人。”
曹云昭笑道:“你我之间的交情,不必讲究这些。”他说完又好奇看向谢璟,“小谢,我还从未听你提起过,原来贺先生竟然是你父亲,这真是……”
九爷在桌下踩他脚一下。
曹云昭嘶了一声,顿住话。
一旁的贺东亭握着茶杯,视线微微移开一点,难得有些紧张,他清了清喉咙正想说些找补的话,忽然听到对面的谢璟开口:“是,之前发生了一些事,未来得及说。”
曹云昭也瞧出气氛不对,虽不知怎么回事,但还是打了圆场笑道:“原来这里头还有些故事,我看贺先生很疼你,算是苦尽甘来。”
谢璟点头道:“父亲很疼我。”
一声“父亲”,让贺东亭手里的茶杯几乎握不住,努力按捺下激动的心情,嘴唇微微发抖。
九爷岔开话题,和曹云昭谈起购买机械设备之事,期间也提到了贺家产业,几家不是银行就是实业,再加上曹云昭这样政客世家出身的公子,颇有话可谈。黄先生好奇西川地貌,问起谢璟,倒也听得一些有趣之事,听他说起黑卤盐的时候,啧啧称奇。
谢璟认真道:“我改日带先生去,您可以尝尝。”
黄先生大喜,连连点头:“好好!”
贺东亭坐在一边看着谢璟笑,他偶尔咳一声,不过几月不见鬓角已经斑白,看着苍老了些,只是面容多了几分笑,看起来很和善。
不多时,谢泗泉差人来请他们赴宴。
一楼大厅和二楼、三楼包厢里摆了庆功宴,当真热热闹闹地喝了一场。
西川几家盐场经此一役异常团结,一同在最大
的包厢里请了远道而来的几位客人,待他们入座之后,最后一位客人罗念秋才姗姗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