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似乎在世间停留了很久,身上厚重的沧桑感让他眼皮微动。
忽然,那人拔出了剑,周围昏暗下来,他仿佛跌入了虚空中。
那剑影快到他无法看清,但一股剑意涌上,他是前所未有的通透。
他亦是提剑学了起来,仿佛身体和魂魄都化开,散在这世间中。
他对剑着迷,不知走了多少路,拜师求道,只为寻找剑意。
可如今,他好像看透了这世间的奥秘。
每个剑修的剑道都不同,他即便拜尽天下剑修,能悟得两三成道便是奇迹。
可如今他跟着这位学,对方十分道,他能学九成多。
仿佛……对方就是他。
温朝夕有些恍惚,但他对剑的热爱不容他此刻思考太多。
在虚空外,一切似乎停了,可仔细看去,万物似乎还有着为不可见的挪动。
虚空中有一个万年后的温朝夕,虚空外还有一个,他就坐在胥朝起身旁。
胥朝起眨了眨眼,迷茫地望着虚空。
“为何我什么都看不到?”
温朝夕笑而不语。
他抿了口茶,听胥朝起念叨着:“等师兄学出来了,我就可以整日躺下,不用修炼,让师兄养我……”
温朝夕挑眉。
片刻后,温朝夕取出一大摞有三尺高的符阵秘法在胥朝起震惊的目光中塞进了胥朝起的储物袋里。
胥朝起:!!
他眼睛都瞪了起来。
“这……这……不要放!”
温朝夕不疾不徐喝茶:“你也是天赋极高之人,怎么能整日懒惰,将性命系在他人身上?”
胥朝起欲哭无泪,他翻了翻储物袋,看着那么厚的秘法,呜咽道:“我以为您最偏爱我了,到头来还是让我自己修炼。”
温朝夕伸出手指抵在唇边,压低声音:“我的确是偏爱你。”
“那你……”胥朝起憋屈,正想反驳,却见温朝夕隐秘地取出几个玉瓶放在他身旁。
低厚磁性的声音响起:“这里面有治伤的丹药,巩固修为的、凝聚神魂的……”
温朝夕又取出了好几大瓶的丹药:“一定要修炼到瓶颈才能吃,切勿用丹药堆砌修为。”
胥朝起撇下的嘴角收回,他默默把丹药塞进了储物袋里,余光却看见了温朝夕腰间的玉佩。
上面的流苏有些粗糙,与温朝夕的一身华服很是不相配。
他疑惑地问道:“这是……”
温朝夕眉间多了一抹柔色,他的目光从胥朝起身上向下移去,偏头望向湛蓝的天空。
“是我道侣给编的。”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低笑了声。
胥朝起更惊讶了,对方身上这种旷古感更像是经历了许久的孤寂。
他多看了几眼流苏,那编织的手法就跟他一样粗糙,不过要比他用心无数。
胥朝起看了许久,挤出了一句。
“那你道侣倒是极爱你。”
温朝夕“嗯”了声,摸着流苏缓缓道:“他手也巧。”
胥朝起:……
明明说的不是他,不知为何他看着这并不精美的流苏,头皮一麻,有些羞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