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从楼下上来，丁扬他们跳舞跳累了，转战到客厅去看电影了，林聿川没和他们一起，自己回了房。进来的时候浴室的水声刚停，他从衣帽间里找了个单人宽的凉席出来，想着铺在地板上，今晚就在这上面将就一晚。
刚把凉席铺在地上，一回头就看见温笑笑站在身后。
他和温笑笑虽然同居了这么久，但一个住楼上一个住楼下，是没机会撞见温笑笑洗澡的，温笑笑平时从楼上下来，也会穿戴整齐——她也会穿睡衣，但不是现在这种吊带。
温笑笑的吊带外面其实还有一件外袍的，但她还没来得及穿上，就和林聿川撞上了。现在是夏天，睡衣的款式肯定比较清凉，这件吊带就是低领漏背的，单穿显得很性感。
她的手还放在自己包着头发的毛巾上，一时没有动作，林聿川率先反应过来，背过了身去：“不好意思。”
温笑笑本来在出神，但林聿川这么一说，她内心又有些复杂。她和林聿川早就是合法夫妻了，她的丈夫因为撞见她穿着一件性感但不露骨的吊带，就跟她道歉，他们的关系似乎过于生疏了。
她把挂在一旁的外袍套上，从抽屉里拿出了吹风机：“没关系，我只是没听到你回来，吓了一跳而已。”
“嗯。”林聿川还是背着身，站在大床前。
温笑笑看了看他，轻咳了声：“咳，你可以转过来了。”
林聿川的肩膀微微动了动，回过了身来。温笑笑穿上了一件外套，正站在镜子前吹头发，林聿川有些不自然地去浴室找了张毛巾，打湿把凉席擦了擦。
“那我也去洗澡了。”林聿川打理好自己今晚的容身之处，也拿上睡衣去了浴室。
温笑笑吹完头发，走到床边看了看。林聿川只铺了一张凉席在那儿，今晚似乎就打算睡上面了。她拿手试了试，很硬，睡着肯定不舒服的。
浴室一直哗哗响着的水声这个时候停了，温笑笑没来由地涌起一丝紧张，她站起身，看着浴室的门被推开，林聿川穿着睡衣从里面走了出来。
就是上次那件她摸着很舒服的真丝睡衣。
像是想起了什么，她的耳朵微微发热，眼睛一时不知道该往里看。最后他干脆走到阳台，站在阳台上吹了会儿风。
夜幕降临以后，山上似乎比白天还要更静了，只有蝉鸣不知疲倦，此起彼伏。
林聿川用吹风吹干头发，也走到了阳台，轻倚在温笑笑旁边的栏杆上：“晚风吹起来很舒服。”
“嗯。”温笑笑抬手挽起耳侧的黑发，轻轻点了点头，“而且听着蝉鸣声，显得山里更加安静了。”
林聿川没有说话，两人静静地站在阳台，在蝉鸣声中吹了会儿晚风。温笑笑又打了哈欠，转头跟林聿川说：“我先去睡了。”
“好。”林聿川想着明天要起来爬山，也打算早点睡觉。温笑笑坐在床上，看他拿了个枕头摆在凉席上，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句：“你真的打算睡地上吗？明天起来身上可能会疼的。”
林聿川笑了笑，跟她道：“没事，我没有那么娇气。”
“可是明天还要开车回A市，你要是晚上休息不好，开车会不会不安全？”
林聿川：“……”
她要这样说的话。那他无法反驳。
他看着温笑笑，她坐在床上，像是一颗嵌在白玉上的宝石，漂亮又需要人好好呵护。林聿川的喉结动了动，声音低沉地开口：“笑笑，你是希望我睡床上？”
温笑笑的脸烫得不行，虽然她是这个意思，可是从林聿川的嘴里说出来，却让她窘迫得不行：“我是觉得，这个床这么大，睡两个人完全没有问题，我们都不一定碰得到对方。”
林聿川的眸色沉了几分，他知道温笑笑没有别的意思，但他怕自己有。
毕竟没几个男人能经得起这种考验。
他下意识摸着自己左手腕上的星月菩提，心情也慢慢平静了下来：“好。”
他也没有别的什么意思，他就是害怕明天开车危险。
林聿川睡到了床上，和温笑笑各占一半领地。床是真的大，两个人如果都好好睡觉的话，确实都碰不到对方，但前提是好好睡觉。
温笑笑倒是睡得很安分，但林聿川能明显感到她有些紧张。
温笑笑的身体绷得笔直，自从林聿川躺在旁边后，他的气息就挥之不去，就算在黑夜里也无法忽视。她知道自己的反应有些大，而且明明是她叫林聿川睡上面来的。可她确实是第一次和一个男人躺在同一张床上，尽管对方是她的合法丈夫，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紧张。
“要不我还是睡地上吧。”林聿川觉得这样下去温笑笑一整晚可能都睡不着，便作势起身。
温笑笑猛地伸手拉住了他：“没关系，我睡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在黑夜中，林聿川也准确地捕捉到了她的眸子，他盯着她亮晶晶的黑眸，低声道，“笑笑，你很紧张，我不想让你害怕。”
“我没有害怕。”温笑笑做了个深呼吸，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我只是有些不习惯，我睡着就没事了。”
林聿川抬手拨了拨她的头发，看着她问：“你睡得着吗？”
“我可以的！”温笑笑认真地点了点头，别的事她不敢说，但她睡眠一直不错的。只要她放松下来，很快就能睡着的。
林聿川没有再说话，静静地躺在她身边。温笑笑确实比刚才放松了不少，睡意也渐浓，但现在林聿川睡不着。
温笑笑刚洗了澡，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香味，像是水蜜桃混着柠檬，十分清甜。这个香味一直萦绕在林聿川的鼻尖，扰得他心神不宁。
就连手上百试不爽的佛珠，都无法让他静下心来。
他仿佛遵循本能，离那股香味越来越近。温笑笑就躺在旁边，轻轻闭着眼睛，林聿川知道她还没有睡着。
黑夜之中，他轻叹出声，在温笑笑耳边低声问：“笑笑，我可以抱着你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