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
——突如其来的春梦?
——就这?就这?
——可是你们第二次见面就扒裤子看尾巴诶!
——竟然约下次了~
——“如果你喜欢”,我看是白毛暗搓搓喜欢吧
——下次吧,下次是哪次快说!
——主播依然状况外,早晚出大事噢~
系统看到弹幕的调侃,也是捏了把冷汗。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它突然产生了某种匪夷所思的怀疑,难道原著里的“欺负”,是指那种欺负?
整个故事因为bug存在,已经演变为暴躁小美人被Alpha们追求,不厌其烦,某天突然黑化为大魔王?
系统倒吸一口凉气。
不会吧?
系统忧心忡忡,另一边,岑洺从裴优的梦中脱离出来,已经躺在床上酝酿睡意。
系统叫住他:【你去柏鸿礼的梦里看看,我怀疑剧情有问题,搞不好连人设都变了,梦境是人类心理的直观反应,你偷偷去观察一下。】
‘今晚是不让我睡觉了吗?’
岑洺搞不懂为什么他变成了夜间间谍。
一回生二回熟,他很快潜入到了柏鸿礼的梦境之中。
……竟然是在课堂上。
为了避免掉马甲的麻烦,他把犄角翅膀尾巴都收了起来。
岑洺站在教室最后面,宛如罚站,他四周张望了一下,很快在教室的学生们之中找到了柏鸿礼,因为这人就坐在最后一排。
专业课的教室很大,位置不多,学生也不多,教授在讲台上侃侃而谈,说话几乎有回音了。
岑洺在后面站着,本是担心被上面的教授或者学生发现的,但是教授的目光扫过他却毫无反应,他怀疑别人是看不到他的。
为了印证这个猜测,岑洺走上前几步,在一个陌生面孔的学生旁边停下脚步,对方毫无察觉,只顾着低头记天书一般的笔记。
岑洺又转过头,往右边看去。
坐在最后一排,右边座位的正是柏鸿礼,穿着工整的衬衣,袖子挽起一截,手边是钢笔和笔记本电脑。
男人微微颦眉,背脊挺直,浏览文献看得入神。
兴许是心有感应,他过了一会儿也察觉到了闯入梦中的外来者,忽地转过头,与不远处站着的少年岑洺对视上了。
无论是否在梦里,岑洺出现在公共政治学课上都是一件古怪的事。
何况他美貌得格格不入,身上穿的奶白睡衣也难以与周边衣着考究的学生们融为一体,突兀得无法忽略。
柏鸿礼不假思索:“过来,别站在那里。”
岑洺诧异:“我以为你会不理会我。”
毕竟这是梦中人。
刚走到柏鸿礼面前,他就被吩咐坐下了。
岑洺看了看四周,说:“没有位置啊。”
柏鸿礼双手敲打着键盘,闻言不耐烦似的皱起眉,然后伸手将他揽在了怀里。
岑洺又坐在了男人的腿上。
以少年的瘦削体型,又是个beta,坐在腿上也不觉得多沉。
柏鸿礼的手搂着他柔韧的腰。少年人的后背靠着他的前襟,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衣,几乎能感受到对方肩胛骨的形状和皮肤的温热和心跳。
岑洺身上是一股甜的气味。
柏鸿礼的视角,只消低下头就能看见岑洺松松垮垮领口露出来的、一截雪白脆弱的后颈,往前则是一小片锁骨和往下的皮肤。
他固定住岑洺扭来扭去的腰,感觉自己抱了只不安分的白猫。
之前在柏羁远宿舍里,他就觉得岑洺身上滑得像是涂过沐浴露,闻起来也是那种睡前的味道。
少年侧过脸看他,淡眉拧起一个幅度,问:“你们兄弟俩怎么都……”
柏鸿礼眼神一冷:“怎么,他也让你坐在身上?”
岑洺像个受怕的小动物立刻躲开了他的视线,嘀嘀咕咕地说了句“没有啊”。
说完就开始顾左右而言他,扒拉桌上的文具和鼠标,嘴里咕哝“这也是梦境里变出来的吗”。
少年弯腰坐在他腿上,白嫩的脸颊上还有睡着时压到的一道淡红的压痕,睫毛垂下去,遮拢着浅色的眼瞳。
岑洺见他没有继续追问,心里舒了口气。
睡衣的袖子有点长,岑洺纤细白净的双手搭在桌面上,不安分地摸索着那只黑色钢笔,接着又托腮看着讲台上无知无觉的教授,听了一会儿才苦恼地说:“这节课我没上过,你教我吗?”
“可以。”
柏鸿礼说。
“……?”
岑洺这时候才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柏鸿礼怎么对他这么客气。
因为是在做梦吗?
【照理说梦境中才是最真实的柏鸿礼……】
岑洺拿着一支钢笔,开始听柏鸿礼对这节课的解释。夜深人静,他本来就有点困,听了几句就开始眼皮子打架。
“不想听?”
柏鸿礼静了片刻。
岑洺一对上他的眼神就顿时醒了,像被老师抓住打盹的学生一样马上直起腰,眨了眨眼说:“主人,我有点困。”
他声音很软,泛着困意,的确是这么一回事。
“睡吧。”
柏鸿礼也不勉强他听课。
话音刚落,岑洺就靠在了他怀里,侧着脑袋问他:“不会有其他人看到我在睡觉吧?万一他们误会我不学无术就不好了。”
“……他们看不到你。”
“他们都看不见我,为什么啊?”
“梦境是人的潜意识,”柏鸿礼以方才上课似的语气接下去解释,“我不希望他们看到你,所以他们看不见。”
“你竟然知道这是梦啊……”
“在现实世界,你不会主动坐在我身边。”
柏鸿礼翻开一页书,语气淡淡。
“但凡你对我态度好点,多关心我,少欺负我,我们关系也不会很差,是你整天冷冰冰的,怪你自己吧。”
柏鸿礼看着书,听着他埋怨的耳语。
一页也看不下去。
岑洺这会儿正乖乖倚在他怀里,在他耳边说话,湿热的气息拂过他的皮肤。
嘴唇又红又润,几乎亲到他脸上。
台上教授说了什么,他一句也没有听清。
柏鸿礼放下手里的钢笔,沉默片刻,问:“你之前咬到舌头,现在怎么样?”
“好多了,只剩一点点疼。”
这是在梦里。
柏鸿礼没再说什么,一手揽着岑洺的腰,另一只手掐着他尖尖的下颌,俯身亲吻他喋喋不休的软唇。
受伤的舌尖早就愈合了,却被男人反复检查。
如果有人走进来,就会见到教室最后一排,光明正大又隐秘的接吻现场。黑发的美貌少年坐在高大男人怀里,被摁着肩膀和后脑,半强迫似的亲吻,饱满的红润嘴唇湿润,脸颊泛红,双手被紧扣压在男人手中,无法反抗。
男人的动作慢条斯理,却又显得强势,让另一方难以承受。
他们这边的一些细微的声响,呜咽,与教授畅议政治理论的侃侃而谈里混在一起。
“你……”
分开时,岑洺急促地呼吸着,缺氧和梦境让他觉得宛如身处幻觉,双手无力地、本能地攀着柏鸿礼的肩膀。
在他面前,男人依然搂着他的腰,略微低下头,指腹轻轻帮他擦拭着他嘴角的湿润痕迹,语气冷而柔:“继续上课,还是你想休息。”
“……我要走了!”
岑洺抬着湿漉漉的眼睛,任他又亲了一下脸颊,很慢才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梦里的柏鸿礼……比现实里粗暴无礼得多了。
他气得不轻,连谴责的话也说不出来,奋力地从男人怀里挣脱了,紧跟着离开了梦境。
‘我很生气,这次是真的!’
岑洺从床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像系统控诉。
【说实话我也很惊讶,怎么说呢,也许是Alpha的本质如此吧……Abo本是人类的兽向退化。】系统有些恍惚。
它又见岑洺在床上烦躁翻滚,只得缓下来哄人。
——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
——白天人模人样的,夜里啧啧啧
——这是觉得在做梦就放飞自我了吧
——主播下次能不能到柏二梦里看看,我一直觉得他可太端着了,明明不像纯情派
——楼上是想让洺宝开花是吧,去柏二梦里怕不是会出事哦
……
次日一早依然风平浪静。
奇怪的是,他今天没有见到柏羁远。
照理说,岑洺的日常是被柏羁远带着去学校,回家后当小仆人,如果柏羁远不在,他的工作几乎少了一半。
“二少昨晚没有回来。”管家意味深长地感叹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呢?”
岑洺也奇怪:“他怎么了,是在外面出差吗?”
因为哥哥和父母都经常在外地出差,岑洺很容易联想到是因为工作,何况柏家的两个继承者原本就有些集团职务。
“我不太清楚,这种私事,不方便问的。”
管家说。
岑洺以为自己放假了,原本在沙发上坐着,准备回到楼上睡觉补眠。
旋转楼梯走下来一个年轻男人的身影,衣装革履,黑发,身段挺拔,不冷不热地朝他扫来一眼。
“跟我到学校去。”
柏鸿礼沉声吩咐道。
“你今天去上课吗?”
岑洺记得这一位不是很常在帝大出现。
柏鸿礼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一大早的,整个人却很高冷。
岑洺因为昨晚的梦境,心底有点气,看到他又是这幅冷冰冰的样子,心里更气不打一处来。但是他也不能发火,毕竟那是柏鸿礼的梦,他一生气就暴露了自己是入梦的魅魔。
车上一路沉默,两人都没说话。
岑洺在车上生闷气,半路收到了一道短信,还是柏羁远。
[去上课了吗]
[你去哪了?]他问柏羁远。
[生病住院了]
[._.好难受]
[想你]
[想我?啊,怎么病了,你好好休息]
岑洺有些惊讶,毕竟柏二昨天还生龙活虎的。
[不来看我吗洺宝贝]
[我跟你哥上课去了,晚点吧?]
[不要叫宝贝-L-]
[好]
岑洺放下手机,跟柏鸿礼进了教学楼。
与昨天的梦如出一辙,教室没有任何空位置。
见岑洺左顾右盼,身旁几个Alpha都注意到了,玩笑道:“要不你坐桌子上?”
!!
不会待会儿又要坐男人腿上吧?
“我不要。”他面色一变,“我到车上睡觉了,再见……”
刚走出几步,岑洺后衣领就一紧,被揪着衣服拖到了桌前。
不知道谁搬来了一把椅子,摆在柏鸿礼身旁。
男人冷眼看着他,姿态宛如严厉的年轻老师,将纸质书放在他面前:“你得上课。”
“……”
真的得上课啊。
岑洺这时候才缓慢地意识到,柏鸿礼似乎如他所说打算让自己上学。
好在一节课平淡过去,无事发生。
岑洺拿着自己做的笔记,像交作业那样递给了柏鸿礼。
“请老师过目。”
他开始期待柏鸿礼会像梦里那般与他讲解。
“老师?”
柏鸿礼听到这个称呼,看着他的眼中忽地浮起一抹浅笑,嘴角也翘起了片刻。
岑洺也咧嘴笑:“我随便说的。”
柏鸿礼低头拿起无框眼镜戴上,果真认真看完了他今天写的内容,甚至做了几番评论。
……这么一看,又与梦里那位粗暴的男人大相径庭了。
岑洺略微舒了口气,梦果然只是梦而已。
“我们去探望柏羁远吧,听说他生病了。”
他说。
“你不能去。”
“为什么。”
“他是因为Alpha的易感期被隔离的,你确定要进他的病房吗。”
柏鸿礼说到这里,语气变得冷淡,起身叫上他往外走。
易感期?
岑洺大概听说过这种情况,但不了解,他本不是ABO世界的原住民。
弹幕适时地为他解决了疑问。
——精神和身体都需要伴侣安抚的特殊时期
——你去了易感期Alpha床边,会出很大事的,比梦里更恶劣哦
——我觉得你们想多了,柏二一直表现得很端庄,比他哥都守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