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莫真的喝醉了, 但喝醉的人往往是不会觉得自己醉了的。
他觉得自己只是脚步飘了点,思维迟缓了一些,其实一点没问题。
然而在白越澜看来他已经醉的不清了, 不然也不会在看过林琼以后,还抓着人家的说:“大哥,你身手这么好,师承谁家?”
还师承谁家,你怎么不问他是哪方大侠?
白越澜看林琼明显很享受被余莫抓着不放,心头不爽了下,把人手扒拉下来,又被余莫挣脱。
很明显,他现在眼里只有他身手矫健的大哥, 完全没有他这个刚请过好吃的越澜哥。
搞定不了余莫, 白越澜只能让林琼自己走开:“解决一下现在的情况。”
林琼听到之后点点头,然后一把将余莫抱了起来。
余莫被人突然抱起来, 手下一下没了抓的,又第一时间抓住了林琼的衣领,嘟嘟囔囔:“大哥看着身材不够健壮, 力气不小啊。”
白越澜看着林琼的眼睛微眯了一瞬, 然后又淡笑道:“我是让你这么解决的?”
林琼:“白少, 这样是最快的。”
车已经开来了, 司机下车打开门, 白越澜却没有先自己进去,而是抬抬手,示意林琼先把余莫放进车里。
林琼把人刚放进车里, 白越澜就跟着进去, 只留下一句:“你留下善后。”
林琼表情没有变化, 看着车门被关上,车缓缓开走,望着车走远的目光久久没动。
他低头看看自己手,方才被余莫握过,也将余莫的身体揽住抱起。
人体的温度不尽相同,最大区别的也只有死人和活人的,余莫身体温度也没有什么区别,分类在活的罢了。
但却是难得在他手中不会因恐惧而颤抖的活物,仿佛嗅不到危险的小动物,虽然也许是因为醉了,但这种感觉不错。
林琼安静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有几丝甜意。
他听到背后的呻.吟声,笑意消失。
林琼转过头看到那个偷拍的娱记,慢慢走过去,蹲在那个人面前。
“老鼠就应该好好躲着,为什么要闹出动静?怪让人心烦的。”
林琼看着青年人带着些许恐惧的眼睛,那里面倒映出他没什么表情的脸。
反正他不动他,这个人的工作也多半保不住了,白越澜那个人可不是什么善良的人。
什么善后啊,他现在可是在小莫哥身边呢,不能给小莫哥惹事。
坐上车的余莫见“身手好的大哥”不见了,晃了晃头,转头就又忘了。
他晕的很,所以被扶着躺倒以后是枕在白越澜膝盖上都不知道。
只觉得这枕头好像有点硬硬的。
白越澜一个手支着下巴,低下头看余莫,一手则是有一下没一下拨弄着膝盖上余莫的头发。
余莫的发尾微卷,所以白越澜也时不时勾着他的发尾卷一卷,这么无聊的事情,他却不见无趣。
玩完了头发,他又戳了戳余莫的脸,挺软,白越澜又禁不住多戳了两下
,被闭着眼睛差点快睡着的余莫用手不耐烦的拨开了。
谁这么烦,打扰人睡觉。
白越澜看他的样子,闷笑了声,不过好歹不再动余莫了。
看他睡得不大舒服,还拿起车内的枕头,放在膝盖上,让余莫枕住。
见余莫不再皱着眉头,仿佛舒服了许多,还蹭了蹭枕头,白越澜忍不住把虚虚手放在了余莫脸颊旁。
这次他没直接碰余莫,而是等余莫的脸自己碰上来。
白越澜很耐心,直到余莫终于转了个脸,脸颊贴上了自己的手背。
余莫因为酒精而有些热的脸颊,碰到白越澜微冷的手背,觉得很舒服,下意识的蹭了蹭,很轻的那种。
白越澜只觉得自己的心尖仿佛也被羽毛轻轻搔过似的,让他手指抽搐似的蜷缩了一下,让他手往一边挪了一下。
而他手一动,就离余莫脸颊远了一点,余莫动了动脑袋跟了过去,这次是鼻尖碰到了白越澜的手背。
忍了又忍,白越澜最后还是没忍住,轻轻勾了一下余莫的鼻尖,看余莫不适应的退开了些,白越澜低笑。
坏孩子..
原来是只许自己亲近别人,不许别人亲近你啊。
白越澜看了看外面的夜景,最后对司机道:“回宅子。”
于是本来开往余莫宿舍的车子在前面调头,开往了上一次余莫去过的宅邸。
....
在岛上的帐篷睡了五天,余莫都睡得不咋好,节目中自然是没表现出来的,但实际上他都睡得不沉。
于是喝了酒,也难得睡了一个很沉的觉。
就是第二天一睁开眼,发现入目之处是陌生的卧室环境,让余莫以为自己还没睡醒。
他昨天不是和白越澜吃饭了吗?这里是哪儿啊?
余莫努力回想,只记得自己昨晚喝了酒以后,隐隐约约看到有人揍人了,然后呢?
以前一喝酒也是这样,醒过来什么记忆都不太清楚,但他本来就不怎么喝酒,所以这种事发生的也少。
直到敲门声响起,呆呆的坐在床上的余莫才回过神。
门外的人是白越澜,他听到余莫的声音后,才推门进来。
看他一脸刚醒的懵,白越澜笑:“没想到小莫是半杯倒啊。”
余莫心想我也没想到,我以前明明是一杯倒,穿个书还给我打了个折扣。
“我醉了以后,没惹什么麻烦吧?”
以前他喝完酒是不怎么会耍酒疯的,朋友都说他醉了很安分很乖。
不过有了半杯倒的变化,余莫也不敢保证自己现在醉了也很安分。
“麻烦?”白越澜思考了一下:“喊别人大哥非要和人家学武功不放手算吗?”
余莫脸抽动了一下,又确认了一遍:“我,我这么做了吗?”
白越澜看他瞳孔地震的样子,笑笑地点点头:“是啊,除此以外就没有了。”
还要有什么,这一件已经可以想象我当时有多丢人了。
余莫木着脸。
逗他逗开心的白越澜这才又道:“没事,除了我和那位大哥,没有人看
到,小莫爱豆的形象还在。”
余莫点点头:“是吗,那还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然而说是这么说,一想到自己酒醉失态,余莫还是有点想死。
不过他很快又整理好了状态,谢过白越澜就打算回去了。
白越澜当下没说什么,等余莫洗漱好出来以后,就让他吃过早餐再回去。
“我也还没吃,等用过早餐才去公司了,小莫陪我一起吧,不然一个人吃早餐有点寂寞。”
看他居然一点不羞涩的说出一个人吃有点寂寞,余莫怀疑自己一时听岔了。
虽然你已经很奇怪了,但是你不要突然更放飞啊,怪吓人的。
不知道到底自己酒醉以后给了白越澜什么刺激,反正余莫觉得一晚上过去以后,白越澜面对自己好像又更放飞了。
然而宿醉过去以后,胃现在确实有点空落落的难受,于是余莫最后还是选择和白越澜吃早餐了。
人为美食折腰不可耻。
很明显白越澜嘱托了,早餐并不会太油腻,很适合宿醉第二天的人吃。
等吃完以后,白越澜又顺势开口说可以送余莫回宿舍。
看余莫有些狐疑的眼神,白越澜十分淡定:“顺路而已。”
听着白越澜睁眼说瞎话的司机,面不改色,只多看了一眼余莫,心道真是新鲜了。
被白越澜“顺路”送回宿舍的余莫,一回到宿舍房间,就看到门口杵着的一个金灿灿的蘑菇。
走近一看,发现这个金灿灿的蘑菇别名是夏莱新,余莫奇怪:“夏莱新,你一大早在我门口干什么?恶作剧?”
听到余莫的声音,本来坐在地上睡着的夏莱新惊喜的抬起头,一个跃起就朝余莫扑过来。感冒已经完全好的他看上去又恢复了活力,只不过这活力有点让人难以招架。
余莫被突然抱住,正打算说话的的他差点咬到自己舌头:“你要死啊,你很重。”
“莫哥,你怎么今天才回来?我昨天等了你一晚。”夏莱新松开他,问他。
明明说吃完饭就回来了,结果夏莱新等啊等,还是没等到余莫回来。
余莫有点吃惊:“你不会在我房间门口睡了一晚上吧?就这样坐着等了一晚上?”
见夏莱新点头,余莫都呆了。
“你是在骗我吧?你为什么要坐在这里等我?”
夏莱新歪歪头:“就是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哦”余莫仿佛松了口气一样哦了一声,结果抬手就摸了摸夏莱新的额头,严肃的问他:“你没又发烧吧?”
夏莱新一时之间不知道余莫是关心自己是昨晚有没有感冒,还是在骂自己脑子发烧:“我没有。”
余莫收回手,手回之前还拍了下夏莱新的额头:“没发烧你在这里做门神,等我干什么,有房间不睡。”
他说完上下扫视了一下夏莱新,故意补充了一句:“也不要想讹上我。”
夏莱新:“莫哥,你就不能想点儿好的吗?”
余莫:“比如呢?”
夏莱新:“比如我是太想你了,你都去录节目一周了。”
“那不可能。”余莫下意识的反驳。
夏莱新露出受伤的狗狗眼:“为什么?”
“额”余莫顿了顿,总不能说
你想应斯年就算了,想我一个炮灰算什么这不符合设定啊。
“好吧,就算是,但是你这样睡在我门口不觉得很奇怪吗?”余莫忍不住提醒他:“应斯年也一周才回来,你怎么不去见他?”
夏莱新露出了一瞬间的嫌弃眼神,不过太快了,余莫以为自己看错了,不愿意让余莫感觉自己是个坏弟弟的夏莱新,露出乖宝宝一样的笑容:“当然见了,昨天才见过,所以还剩哥你没见啊。”
见是见了,不过不是特意见得,只是应斯年回宿舍恰巧碰见的。
不过说到见面,夏莱新昨天见到了应斯年,觉得那个人看着可不怎么好,虽然他表面上好像和以前没太大区别,但是夏莱新却能隐隐到有什么不一样。
大概是终于明白他之前说过的话,自己在莫哥那里踢到铁板了吧。
夏莱新暗笑了一下,又问余莫:“莫哥,你和斯年哥一起录了一周的节目,都发生了什么啊?”
余莫心想原来是搁这儿等着我呢,暗恋的熊孩子不好去问心上人,到我这里打探情况啊,还等了一晚上。
果然感情这种事,谁先喜欢上谁就输了啊。
夏莱新这样的熊孩子其实也会为了感情这样努力啊,余莫心里都有几分动容了。
他是很支持别人追求真爱的,只要不让他当那个真爱炮灰就行。
夏莱新也不知道余莫怎么看自己的眼神,忽然就慈爱了起来,嗯?慈爱?
虽然说比嫌他烦的眼神要好很多,可是他要的也不是慈爱的眼神啊!
“没有发生什么,就是普通的录节目,放心。”余莫拍了拍夏莱新的肩膀,非常认真的告诉他。
没发生什么当然好,莫哥在这点上应该是不会撒谎的。夏莱新觉得这话没什么问题,可是又觉得余莫最后指的放心,和他以为的放心不同。
谁知道不等夏莱新再细问,余莫就打了个哈欠,又给了夏莱新一句忠告:“有什么事你要主动一点,不要旁敲侧击,这样是不行的。好了,我还有点困,先睡了,你也赶紧回自己房间吧。”
他只能说到这里,感情这个事情他也不好插手。
说完,不等夏莱新说完,余莫按着密码就打开了房门,又把门在夏莱新面前直接关上了。
夏莱新懵懵的,还在消化方才余莫和自己说的那一句话。
主动一点?不要旁敲侧击?
品味着这两句,夏莱新眼一点点亮了起来,又不是很确定。
难道这是莫哥是在暗示他什么吗?让他主动一点,不要迂回?
回到房间倒到床上的余莫呼出一口气,还完全不知道自己给的感情建议,被夏莱新即将用在谁身上。
后来的后来余莫,回想到这里的时候,脑袋里只冒出一句话:羊毛真是出在羊身上(不是
因为刚录完节目,所以公司也给了余莫和应斯年休息的时间。
不过余莫也没有休息多久,他最近人气涨幅太大,公司上层高兴的很,有种等到昙花终于开了的感觉,但他们可不愿意再让这人气只是如昙花一现。
对现在余莫重新审视一番的他们,看到了余莫身上更多的可能性,于是趁热打铁,又把余莫打包
送到了最近邢回和路一川参加的一档选秀节目里。
在应斯年和余莫在孤岛录节目的时候,邢回和路一川也参加了一档选秀节目当导师,一个编曲老师一个舞蹈老师,虽然只出道两年,但他们的个人水平和人气都是实打实被认可的,所以有足够的能力教导选秀的练习生们。
余莫倒不是像两人一样要从头到尾参加节目,只是作为一个助阵嘉宾,到时候会和一个组一起公演。
余莫休息了一天半,就被林琼载去了选秀的地方。
上车的时候,余莫看到了已经坐好的林琼,在看到林琼的时候,余莫感觉脑海里一闪而过了什么,但又抓不住。
他随口问林琼:“那天晚上,你一个人没事吗?最后一个人回去的?”
他记得那天他让林琼在车里等他来着,不过他一醉,估计林琼也搞不定他,所以才让白越澜把他带回去了。
毕竟是个女孩子。
林琼握着方向盘的手一顿,声音如常:“小莫哥不记得那晚发生了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