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余莫想去把应斯年的手扒开的时候, 他听到应斯年笑了一声,语气轻柔道:“你如果看着我的话,我可能就问不出口了。”
余莫:听上去好像我眼睛有什么恐怖力量。
应斯年看不见余莫那双让他总是心烦意乱的眼睛以后, 却阻止不了从掌心那里传来的轻微瘙痒。
那是余莫长的过分的睫毛。
而等余莫开口, 他的注意力就只能落在他那红润的唇上, 和张嘴间微微露出的洁白齿尖和舌头。
被应斯年一只手所盖住半张的余莫。
“你有什么问的能快点问吗?我累了。”
他的声音确实听上去带着明显的倦意, 即便身上那种嫌麻烦的态度还是如此明显, 但显然他连打起精神和应斯年多说几句的意思都没有。
应斯年又觉得有几分难堪了, 可是这种难堪里又带着几分隐秘的喜悦。
现在, 应斯年看不见余莫最能传达情绪,让他几乎无所遁形的眼睛,看不到那种令他不舒服的, 坦然的不在意。
于是这样的余莫,声音姿态就都给他一种在向自己撒娇的错觉。
可是就像往常不亲近你的猫猫,懒洋洋的时候任由你摸摸它,并不一定就是喜欢你而是懒得理你一样, 这种撒娇只是人类自己的错觉。
可是就是这点错觉,也足以慰藉已经开始为猫猫无条件投降,只为亲近一下的人类。
应斯年都不知道自己这种仿佛怕吓死一只蚂蚁的温柔的声音以前有没有出现过, 但它现在确确实实因为他内心难以压住的情绪,而从他的口中对着余莫出现了。
“我知道你不是‘余莫’。”
应斯年本还担心自己这话说出来的时候, 会让余莫感到是在威胁他, 可是他现在的语气实在用不着他再担心了。
因为余莫一点儿也没从他那语气里听到一丝一毫的威胁,更别提他甚至听出了一丝安抚。
仿佛应斯年觉得自己说出这个结论,打破这个真相会吓到余莫一样。
他甚至用一种有些劝导的语气:“所以你也不知道他不会rap, 更没有这么好, 你太不小心了。”
余莫觉得奇怪极了。
应斯年的行为实在奇怪到他都怀疑, 他今晚是不是哪里脑子被磕到了不太正常。
可他现在又确确实实能感觉到他没有恶意。
甚至是,他感觉他在...讨好他?
虽然这样形容有些奇怪,但现在余莫的感觉就是有一只本该阴险狡诈的毒蛇,有些笨拙在他面前收起獠牙,还试图蹭蹭他以表示自己的无害。
这实在是...让人有些起鸡皮疙瘩了。
看到余莫开始挣扎地后退甩了甩头,本来也只是将手掌虚虚搭在他脸上的应斯年还以为让他不舒服了,也不敢动地让余莫成功把他的手甩开,用那双漂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看清余莫眼中清晰流露出的怀疑,就让应斯年有一种针扎一样
的感觉。
余莫:“我本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rap好不好,我也不记得了。”
余莫完全没打算顺着应斯年的话茬说下去,即便应斯年说的如此笃定。
他就像最开始那样,即便被应斯年抓到了小尾巴,脸上也丝毫不见慌,更别说他这个说辞早就准备好了,反正不管别人怎么说,就是拿不记得了应对。
承认对他又没好处,所以当然是不承认最好。
见余莫一下子用分外警惕的态度对待自己,应斯年只觉得那针扎一般的疼痒之意更明显了。
他甚至来不及说自己准备好的话,只能下意识的先顺着余莫的话说下去:“是,你不记得了。”
余莫听出他示弱的意思,还是抿着唇,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于是本来很简单的一句话,应斯年觉得自己竟然说的有几分艰难:“所以,原本你不记得的‘余莫’的事情,我来告诉你。”
看出余莫因为自己这话一愣,应斯年心下一松,嘴角不由自主地弯了起来:“玉良哥原本没告诉你的,我也能告诉你。”
“放心。”
余莫也知道,就算用不记得了这个万能理由,但最好还是不能让人完全意识到他和曾经的“余莫”是两个人。他一开始也不是没有担心过,哪天会被不相信他只是性情大变的人抓去驱邪什么的。
只是他又没办法,刚穿过来,除了一个笑眯眯的经纪人,身边全是非友好的队友,算是比较了解昔日“余莫”的身边人一眼望去,一个个全都不是能放下心去相信的人。
不过也是托他们那种一开始漠视的态度,让余莫觉得他们应该不会对自己变化上心到,要把他捉去看看是不是鬼上身。
就是在这种放心下,应斯年突然第二次直接诶捅破了窗户纸,当然让逐渐安心下来的余莫容易炸毛了。
但品出了应斯年最后那句话带着“我知道你的秘密但我会帮你隐瞒并让你更好的隐藏这个秘密”的意思,余莫又看不懂了。
#我以为你想搞我结果你说你想帮我#
余莫当然不会他说什么就完全信他。
他试探性地说:“我没有什么需要玉良哥告诉我的,不太清楚你指的是什么。”
应斯年继续意有所指地说:“当然了,他有些事情都不知道告诉你,作为一个经纪人太失职了。”
“他都不告诉我的事情,和我关系不怎么样的你又怎么会清楚。”余莫把他推过来的皮球又踢了回去。
应斯年摇摇头,笑了,竟是头一次爽利地承认自己曾经的针对:“虽然我和原来的‘你’不怎么样,但总比一些更不熟的人清楚一点点。”
余莫不动声色地撇了下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