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看了眼自家主子。
完了。
本来是想让风恪先生劝劝主子,现在倒好,风恪先生反倒被气走了。
“我去把风先生找回来。”
“不用了。”
连慎微说,“他走了也好,医治我这么多年,他都没怎么回家。”
等到子时,他才拎起剑匣,“去上次的悬崖边。你和明烛若是跟去,注意离我们远点。”
悬崖不算高,间,不会有人看见他们的。
连慎微赶到这里的时候,仇澈正在擦剑。
仇澈:“无量剑十年未曾出鞘,等的就是这一天。”
“听说你打出了一个剑圣的名声,”连慎微左手握住苍山剑的剑柄,笑道,“不知道能不能在我手底下多撑一会。”
仇澈看了一眼他没握剑的右手。
他知道那只手的伤,但连慎微不告诉他,他就假装不知道。
仇澈也左手,“既然是比试,当然要公平,你用左手剑,我也可以。”
他往前跨了一步,双手握住剑柄,剑尖朝下,拱手行了一礼。
“在下仇澈,请教。”
连慎微愣了一下,然后唇角一扬,经脉里内息翻涌,缓缓抽出了苍山剑,往前跨步,垂剑拱手行礼。
“在下息眠,请教。”
旋即双双抬眸,眼神锐利如刀。
“息眠,我从未赢过你一次。”
仇澈眼中战意如火,身上的冷淡被热切点燃,无量剑的剑尖点在地上,磨出一丁点细小的火光。
他身形骤然拔高,喝道:“这次我一定赢你!”
息眠横剑,笑了,眉眼间窥见几分当年恣意的模样。
“哪一次你不是这样说的!”
这或许是他此生最后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了。
山岗的风呼啸而过,两道人影从悬崖飞下去,落在摇摆的竹叶之上。双方都全力以赴的情况下,强悍的剑气犹如山崩。
……
识海内。
控制连慎微这具身体拔出剑的那瞬间,宫渡在识海使劲掐了自己一下,清醒了一会。
他把剧本拖出来,拿着笔在上面某一段上划了个叉号。
然后颇为愉悦的点点头。
不错不错,很快,他就可以连着坏掉的身体一起摆烂了。
——
“吁——!”
风恪勒马,眸色沉沉的看着前面的路,攥着缰绳的手指缓缓收紧,指骨泛白。
走走停停,被冷风吹了这么久,他脾气一贯不算好,知道自己拦不下也没有理由拦下连慎微,所以一时气急了,这么长时间,也足够他发热的脑子逐渐冷静下来。
他生连慎微的气,更多是生自己的气。
他气自己没有办法治好他。
这里是京郊,离天南告诉他的约战地点不算远,他甚至能隐隐听见一些剑锋相交的声音。
墨蓝色的夜空上铺着星辉,如此好看的夜色,偏就是架不住有人找死。这个时间,应该都已经交上手好一会了吧。
这种强度的内力冲击,造成的负荷和上次比简直天壤之别。
愚蠢!
愚不可及!
笨蛋!
风恪的脸色越来越冷。
他调转马头,“驾!”
马跑的越来越快,朝着来时的路飞奔。
王八蛋连慎微,你可千万挺住了。
等着老子来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