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用来穆言深也并不会显得太过奇怪。
但这两个字跟贺子月牵扯到一起的时候,通常问题就很大了。
花瑾定了定神,才重新推开了房门。
贺子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撞见鬼了?”
花瑾瞟了她一眼,默默叹了口气,决定说正事:“那个小郑刚刚过来说帮我们申请好了,一会儿就带我们去挑车。”
楚辰离问:“技术员怎么样?”
“治好了。”花瑾顿了顿,意识到他问的是另一件事,“就是个普通人,没有异能,也没觉醒,也不是什么特殊血型。带进山的东西也只有常规检查工具和特制弹|药,跟一个多月前进山那次装备一模一样。”
“……”
短暂的静默后,贺子月长叹了一口气:“谢谢你给我们带来了最坏的消息。”
进化出脑子的异种。
或者干脆是……游戏里偷渡过来变异种。
无论哪一种,听起来都不像是好对付的样子。
他们自带异能倒是还好,但很多普通人怕是要遭殃了。
对他们的愁绪一无所知的小胡过来敲了敲门,问他们要不要再倒点水或者来点吃的,态度明显又积极热切了不少。
贺子月举手说:“再来点水,我们带着路上喝。”
另一边佟亦明刚报告完任务情况回来,就听说技术员醒了,进去看到他坐起来跟自己打招呼,张着嘴许久才敢相信现实。
技术员救活了,也说明路上带回来的人确实都有点本事。
佟亦明才想起自己还要招待客人的事,连忙退出去,正撞上从对门出来的几人。
一看到花瑾,他张嘴就叫“神医”,想想好像又不太对,连忙又改口叫了声“大神”。
“咱们先去吃个饭,还是直接去挑车?”
“取车。”花瑾按住了贺子月,冷静地说道,“我们赶时间,抱歉。”
佟亦明满脸可惜,但也没有再强求,直接带他们前往了基地的地下车库。
这里存放着的都是他们改装好的新车。
一眼看过去,他们的基地也不算太过富裕,不过用一辆车换技术员的命,他们还是觉得很值得的。
佟亦明汇报任务回来的时候,上级就发话说,只要能救活技术员,这一层的车随便他们挑,挑几辆都行。
“哎呀,真是太客气了,那多不好意思。”贺子月嘴上这么说着,眼神却一点也不含糊,一伸手就指了一辆最宽敞的越野车,“那就这辆吧,有油吗?”
佟亦明连忙点头:“有,不过不多,我马上叫人来加满。”
他说的“马上”是真的马上。
全程不过一刻钟时间,油加满了,后备箱里还额外备上了不少食物和水。
另外还有枪|械和弹|药,以及几把刀剑利器。
量不算很多,但用于短期应急绰绰有余。
饶是真的赶时间的楚辰离几人也不由愣了一下,这些他们可从来没有主动要求过。
“虽然不知道你们要赶着去哪里,但这一路上的意外谁也说不准,有备无患。”佟亦明说道,“我们上级现在实在是抽不开身来送你们,也不好一直耽误你们的正事,以后有机会再来做客,我们路南基地一定好好款待。”
这是有意结交的意思。
但他也知道这几人还有正事要忙,没在这个时候强行拉着他们过来套关系。
佟亦明带着小郑和邹鹤一起,亲自送四人到基地门口,并给他们指了条近路,顺道介绍了沿途会经过的几家小基地。
哪家出了名的小气,还有过烧杀抢掠的黑历史,要避开了走。
哪家真的穷,别说汽油,连口吃的可能都匀不出去。
哪家出了名的大气,遇到麻烦可以上门求助。
……
最后才说到一个名叫临枫的基地,距离路南基地两百多公里远,规模要稍小一些,但基本物资设备还算齐全,接济几个过路人绰绰有余。
佟亦明跟临枫基地的老大恰巧还是旧识,有他的脸面在,临枫基地说不定还愿意留他们在基地内过个夜。
总比在野外露营好多了。
能忍耐恶劣环境不代表喜欢。
贺子月情真意切地握了下佟亦明的手:“谢谢你佟队长,我贺子月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的!”
佟亦明早就看出这姑娘性格有点不着调,闻言也只能无奈地笑笑:“哪里,是几位的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也只能在这种小事上略尽绵薄之力。”
贺子月还想再客套,被花瑾揪着后衣领给拖回来,越过驾驶座的车窗,朝佟亦明颔了颔首:“后会有期。”
佟亦明识趣地退到一边,挥挥手说了句“一路顺风”。
下一刻,贺子月踩着油门飞驰而去。
距离应辰基地,还有一半的路程。
……
傍晚,云霞漫天。
天上似是一团团火烧,地上也是满目的红。
漫山遍野的红枫之下,隐藏在其中的建筑物也被卷入一场大火之中,人们尖叫、哭泣、逃跑,却在几步之后便倒在了枪口之下。
实验室的男人倒在地上,死死拽着入侵者的裤脚,一字一句地说:“你们会遭报应的!”
他身下是一滩血,身上中了无数刀,伤口和失血量早就致死,此刻全凭着最后一口气,怒瞪着入侵的人。
这都不能算是“人”,而是一群毫无底线的魔鬼。
白衣的男人冷漠地扫了一眼濒死者,不屑地轻哼:“报应?不是已经在了吗。”
“天灾、末世、感染者、异种、觉醒者……听起来像不像是一场噩梦?”白衣人慢慢蹲下,在男人耳边低语。
他勾起嘴角,露出森然的冷笑,抬手摸到桌边的裁纸刀,稳稳地对准了濒死者的动脉。
“我这是在帮你解脱。”
鲜血喷涌。
男人徒劳地张大嘴巴,仿佛一条脱了水的鱼,声音都变成了诡异的气流音。
他的眼底逐渐失去神采,手臂无力地砸向地面,再没有半分阻挠的力气。
“啪嗒。”
裁纸刀砸进血泊里。
白衣男人站起身,抽出桌上的纸巾,嫌恶地擦了擦手上沾染的鲜血,然后又随手抄起桌上的一沓机密文件。
“——不用太感谢我。”白衣男人转身离去。
揉成一团血色的纸巾慢慢落到尸体的脸上,恰恰好盖住了他的半边脸,只剩下一只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离去的背影。
那身衣服背面,嚣张地印着两个大字——
「应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