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队这时候正好来了个电话,他干脆趁着这个机会逃了。
甩了一帮不知道尊重上司四个字怎么写的嚣张下属,黎队到外面接了个保险打来的电话,没几句就挂断了,但没急着进去,继续待在外面,想要暂时清净下耳根子。
清净的同时随便扫了眼路边街景,这会儿刚好路边朝他驶来一辆车。
一辆红色的阿斯顿马丁,引起了不少路人驻目。
从车上下来两个人,都很熟悉。
一个是江富地产的二公子江天宇。
江天宇旁边那个人他更熟悉。
是这次他们公安刑侦队和从上面派下来的督察组共同组成的反黑小组的重点关注对象。
——刚出狱没多久的毛力威。
-
黎队逃走后,他的下属们都觉得也太没意思了。
宋警官啧了声,决定改变一下这严肃的气氛,于是在酒瓶转到贺副队时,副队问他这次喝几杯,他想了想,说:“这次不喝了,换个要求,副队你去那桌,找那几个妹子问个联系方式吧。”
贺明涔怔了下,直接拒绝:“不去。”
宋警官有些无语:“靠,就要个联系方式,平时查案的时候你不是挺会的吗?用不用洁身自好成这样,又没女朋友,合着为你家小橘猫守身呢?”
然而贺明涔非但不否认,反而还勾了下唇。
他往对面看了眼,然后慢吞吞地来了句:“是啊,为我家猫守身,不行么。”
喻幼知迅速低下头,假装没听见他意有所指的话。
宋警官嘴角一抽,吐槽道:“……我说副队,你家猫都绝育了还守什么身,少拿猫当借口了,说你洁身自好你还真来劲儿了——”
贺明涔蹙眉,沉声:“我本来就是。”
宋警官一顿,突然唇角上扬,凑到贺明涔耳边问了句什么。
贺明涔稍微愣了愣,反问他:“这问题算被转到酒瓶的惩罚么?”
宋警官点头:“算算算,所以必须回答。”
贺明涔:“不是。”
宋警官立刻得逞地嚷嚷道:“好啊,不是还说自己洁身自好!贺警官,太虚伪了啊。”
两个人说话跟打哑谜似的,其他人听了摸不着头脑。
“问了什么啊?”
宋警官耸着肩膀嘿嘿一笑,一副不可言传的样子:“太隐私了,不好说。”
他越是这样,就越是让人好奇到底问了什么,喻幼知看着贺明涔,心想他还能有什么隐私是连她都不知道的吗?
喻幼知抿了抿唇,试探性地朝贺明涔问道:“真的很隐私吗?”
贺明涔见她好奇的目光都快要溢出眼眶子了,平静道:“还行,他问我是不是处男。”
喻幼知:“……”
她不该好奇问的。
然而除了她,所有人都露出了想要尖叫但又不好尖叫因为这样会显得自己很猥琐的表情。
所以贺明涔刚刚回答不是的意思就是——
这个问题过后,游戏突然就变得好玩了起来,刑侦队的几个不约而同把目标指向了他们的副队,然而那酒瓶子就跟他们有仇似的,就是不爱副队。
终于几轮后,苍天不负有心人,酒瓶指向了副队。
负责提问的人先是正经地咳了声,然后再其他人期盼的目光下问出了众望所归的问题。
“副队,你前任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众所周知副队现在是单身,所以夺走他纯洁的处男之身的人一定已经成了前任。
到底是什么样的神仙,才能钓上副队,他们真的很想知道。
这下不光是其他人,前任本任的喻幼知也竖起了耳朵。
在意自己在前任心里是什么样的形象,似乎是全人类的通病。
贺明涔扯了扯唇,慢悠悠答:“表里不一。”
确实表里不一,就跟猫似的,长得乖,谁知道爪子和牙齿会那么锋利。
“虚伪、内心阴暗。”
也确实虚伪和阴暗,否则当初也不会被她钓上。
然后一连串的形容词,居然没一个是褒义的。一般男人分了手说前任坏话,会显得这个男人特别没风度,但偏偏贺明涔长得帅平时话也少,他今天破天荒地用这么多形容词来形容前任,就显得特别有可信度。
“那优点呢?”宋警官问。
贺明涔看了眼那个人,那人正用一双生动的杏眸狠狠瞪着他,小脸阴沉,两腮硬邦邦地鼓起来,无声示意他好好说。
他这才总算来了句好话:“长得还行。”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有眼,在贺明涔毫无求生欲的回答过后,酒瓶转到了喻幼知。
她这边由丁哥来提要求,丁哥正观察着她和贺警官,于是问了同样的问题。
喻幼知狠狠磨牙,心想太好了,不报复回去她不姓喻。
这一刻,她仿佛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道:“……脾气差,喜欢用鼻孔看人,傲慢自大,缺少社会毒打……”
就这些还不够形容呢,她居然还在继续说。
边说边看贺明涔的脸色,故意跟他较劲儿,在看到小少爷愈来愈沉的脸色后,终于心满意足地打住了。
这是有多恨前任,丁哥满脸黑线,问她:“那他就没个优点吗?”
喻幼知睚眦必报,复制了贺明涔的回答模板,说:“长得挺帅。”
贺明涔唇角一扯,朝她翻了个淡淡的白眼。
最后宋警官总结道:“所以说颜值还是你俩找对象的第一要求是吧,否则你俩也不会明明前任一身的缺点还跟人家谈恋爱了。”
两人不做声,于是其他人都当他们默认了。
游戏渐渐玩了起来,喻幼知避免不了喝了几杯,突然想上厕所,起身离开了卡座。
从洗手间出来后,没两步就撞上了正朝这边过来的贺明涔。
“你也上厕所?”
贺明涔很直接:“聊聊。”
喻幼知故作不懂:“聊什么?”
“你心里有数。”
“……”装不下去了,喻幼知嘟囔道,“是你先说我坏话的。”
贺明涔反问:“你没说我?”
喻幼不服气道:“反正你是先说的我,我说你只是反击,我们扯平。”
“扯平?”贺明涔直接冷笑,“我说了你几个字,你说了我几个字?你高考作文都没写过这么多字儿吧?”
喻幼知额了声,确实不好否认,不过她还是挣扎着说:“可是我说的都是实话,又没有污蔑你……”
贺明涔简直气笑了,点头道:“行,实话是吧,那我们一件件说,你说我脾气差,到底谁脾气差?以前吵架都是谁先哄谁,我要不先哄你,你喻幼知能这辈子都不理我。”
然后转眼间他就把她说他的那些缺点,通通转换成了她的。
原本八百字作文对小少爷的控诉,瞬间就成了喻幼知的过错。
他曾经的每一个缺点,都在对她无底线的百依百顺和纵容中慢慢地被她给消磨掉了。
“我还有个你最大的缺点刚刚忘了说。”
喻幼知泄气道:“你说吧,反正说了我也不一定改。”
“就是这个缺点。”
他朝她走近,弯腰平视,伸手捏捏她的鼻子,一字一顿道。
“恃宠而骄。”
“……”
然而即使这个人的缺点就像是天上的星星一样多,可是又有什么办法,谁让自己就是喜欢。
-
与此同时,因为喻幼知和贺明涔两个人先后离开卡座半天没回来而感到不对劲的苗妙和丁哥,正站在走廊的拐角处听到了所有。
这两人可能真演啊,一开始还在他们面前装不认识。
把整个刑侦队和反贪二科玩弄于股掌之间,其罪当诛!必须谴责!
然而苗妙抬眼望着丁哥,丁哥低眼看着苗妙。
“……丁哥,你笑得好猥琐。”
“你笑都快咧到耳朵了还好意思说我?”
妈的,谁让这两个人吵个架都像是在秀恩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