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苦不堪言,满口苦水往腹里咽。”曹兴朝哈哈大笑,“为了收国债,不惜得罪半数朝臣,最后国库是充盈能打仗了,他却要被派去监军。想这个中滋味,也只有禹王能体会了。”
宁王喝口酒,虽未言,可曹兴朝能看的出他心情大好。
“九爷,最近些时日,有不少朝臣偷偷托我代他们向您问安。其中也不乏之前倾向禹王的一些朝臣,我瞧他们,立场似有动摇之意。”
话刚落,宁王脸迅速由晴转阴,蓦的转头凉凉盯向他。
曹兴朝赶忙摆手解释:“九爷放心,我有分寸的,就连义父那里我也多有嘱咐。他们送的重礼我一概没收,也都委婉劝了他们,莫要来往于我府上,以免招惹猜忌。”
宁王的脸色这方好看少许,寒声警告他:“父皇最忌什么,你千万给我记牢了,敢犯一丁点岔子,别怪我不讲情面。”
曹兴朝淌着冷汗应是。
宁王再次看向窗外,这次视线投向的却是紫禁城里东宫的方向。
前太子是如何被废的,怕没人比他跟老七再清楚的了。
所以这些年里,老七只敢做孤臣,而他只能做孝子。
各种滋味只是彼此知罢。
宁王眉眼讥诮,凑唇近薄胎杯沿饮尽里面酒汁后,就随手将琉璃杯盏扔向了一过路人。
那过路人下意识的慌忙接过,等看清手里之物后,脸色大变的朝楼上看了眼。恰对上楼上人不及眼底的笑容。
“赏你了。”
过路人抱紧了琉璃盏,匆匆离去。
曹兴朝看着有些心痛,这琉璃杯盏是珍品中的珍品,可是他特意让人从海外淘来的,有价无市的。而且这杯盏本是一对,这丢了一只,那另外一只就只能束之高阁了。
他都有几分冲动想要让人去追那得了大便宜的路人了。
“这世间好物多着呢,兴朝,你眼皮子太浅了。”
宁王笑说着就将桌上的另外一只琉璃杯,再次扔给了外头的过路人。
“等日后,千万种好物你都摸得到见得到,不差这区区一对杯盏。”
明武堂里,时文修接过小厮手里的药瓶,连声道谢。
“没事没事,我外出采买顺道的事,算不得什么。”
时文修拨出一角银子塞给他:“得谢的,本来你采买完就直接回府了,可现在却要为我多跑了趟腿,着实令我过意不去。这点薄礼不当什么,你可千万得收着。”
小厮推拒了一番就收下了。
“对了,掌柜的没说什么吧?”
小厮就道:“倒也没说旁的,就是略有失望了。”
时文修也料到会如此,不免叹气,她也不想爽约,可也是没法子的事。
小厮瞧她鼻青脸肿的模样,都替她疼。
“那药你可记得要勤擦着,要是没了就托人告诉我,我再给你买去。”
“我省得的,谢谢你啊。”
“没事没事。”
送走小厮,时文修拿着药皱着脸,嘶嘶吸着凉气往自个小院里去了。
这骑术也太难练了,昨个她不慎自马上跌落下来,好险没摔个半死。
也幸亏是勒马的时候被它掀翻了下去,要是在骑行的过程中她不慎跌落下来,那只怕跌折了腿都只是轻的。
还有两大腿内侧,这些天都被磨得生疼,破皮了都!
天呐,快派个神仙来救救她,一键给她技能让她原地学会骑术吧!
时文修被摔下马的事,由张总管禀了他主子爷。
“这些天她在练习骑术?”
“是的主子爷,这段时日她都起早贪黑的在南练武场练习骑马,大概是急于求成,昨个不慎从马上跌了下来。不过都是皮肉伤,并无大碍。”略一停顿,张总管又道:“不过今个稍稍缓些了,她又牵着马过去了。可要奴才去阻止她?”
“不必了,随她去。”
提笔写完最后一字,禹王收了势,声音不带起伏:“以后她的事,没要事不必来报。”
“是,奴才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