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到底在哪,你到底说不说。”
宁王斜着狭眸睨着她,眸里的幽光已带出了几分杀意。
看出了宁王已然没了耐心,曹兴朝就忙朝她警告道:“你可想清楚,命可就有这么一条。”
她垂着脸在胸前,安安静静没有反应。
就在他们以为她不会回应时,却见她睁了眼慢朝他们看过来,无焦距的乌瞳渐渐聚了细细碎碎的情绪,映着她眼尾的血水,似是簇簇的火光在里面烈烈燃烧。
时文修看着对面那锦衣华服的男人。
这是她的仇人,他杀了她同伴,砍了大瓦的手臂。
他还想陷害在战场拼死效力的将领们,他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他将,不得好死。
她乌瞳里的光火,似将她煞白的脸色都照亮了些许。她灼灼的盯着他,咬着牙,吐着字,狼狈中带着几分凶意。
“别问我,我不知,不知!”
这句话也用尽了她所有力气,说完后整个人又垂了下来。
宁王在她溅了血水的眼尾落了目光,把玩着手里的茶杯。
“这般硬气,倒是令我刮目相看了。”
他狭眸带笑,话却阴沉:“真是他赵元璟养熟的一条好狗。”
见他起身,曹兴朝忙将氅衣抖开替他披上。
“给她吊着口气,慢慢点磨,好歹成全她这份忠心。”
宁王披了氅衣出去后,曹兴朝吩咐人将她放下来。
“先让她将这口命吊上了,再上刑。”他低声嘱咐,“记住,禹王回京之前,可莫要让她死了。”
下人们忙表示知道。
十一月初,大军距离京城不过三日行程。
大军原地休整时,禹王带人狩猎过后,就驾马在高坡上眺望京城方向。
还有三日就回京了。
大胜归来,荣誉加身,本该是喜事。可也不知为何,好似他心底也没想象中的那么愉悦与期待。
他脑中忍不住又浮现了张脸庞。随即又让他强自遏制。
无甚可惜。她心向旧主,他也算是成全她。
他攥拳闭眸,无声暗道,无甚可惜。
大军入城的前一日,宁王府上灯火通明。
“父皇竟如此给那赵元璟做脸,明个竟要御驾出城相迎。”宁王拨了拨碗盖,“可叹没能寻他一二错处,真是太过可惜,没能压他气焰,只能任由他明日占尽了风光。”
曹兴朝也颇为不甘,只是禹王爷做事滴水不漏,这些年里,他们的眼线也没寻得他的一二错漏处,如此便也只能遗憾罢手了。
“不过九爷,我倒是真好奇,那禹王要献的异宝究竟是何物。”
“能有什么好东西。区区个蒙兀搜来的物件就能敢称异宝,简直可笑。他也不过是找个噱头,哄父皇开心罢了。”
“说的也是,想咱这些年,搜刮的海外珍奇物件不知凡几,匪夷所思的稀奇物也不是没有,却也没大言不惭的称之异宝。”
宁王几分哂笑,“贱婢之子,眼皮子浅的很,又见过什么好物。可能大概见一二稀奇的,便以为至宝了。”
曹兴朝附和着笑了下,这会难免又想到牢里那人,遂讨问了下处置的章程。
宁王慢悠悠喝口茶,“熬到现在还不肯松口,看来真是让老七给喂的熟透了。就是不知,那老七是拿什么喂的。”
放下茶杯,他悠缓的面色渐转为阴沉。
“既然不愿松口,那便永远别张嘴了。来人!”
外头下人躬着身匆匆进来。
宁王示意他去拿凭几上拿过一黑漆小盖盅,送去牢里给人灌下。
“此番,算刘老三的,当初老七可是替她拔的人舌头。”他狭眸幽暗:“这些年里她送了多少假信,又害了我多少亲信,这笔账,我自要一笔一笔的跟她算。”
“但愿,她可别那么没用的早早挺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