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咨羽知道景深这段时间心情很不好。
作者的意思似乎是出让了“写作权”,而与此同时,景深身上也相应地发生了变化,虽然只是皮肤白了,毛发少了……还有……
徐咨羽扭过脸,脸上有点忍俊不禁的笑意。
这颜色也太粉了,小孩子一样。
等景深穿好裤子,徐咨羽的脸色已经恢复平静,“要不要出去走走?”
“不。”
景深从徐咨羽身边走过,保持了他所说的半米以上的距离,徐咨羽靠在门上,看着景深像远离什么病毒一样远离自己,轻声道:“不要太在意,越是在意越是容易被困住。”
景深回头看了他一眼,“事情不是发生在你身上,你当然可以这么说。”
徐咨羽一言不发地解开拉链,景深立刻又后退了两步,在景深防备的眼神中,徐咨羽面不改色地把内裤往下拉了拉。
相比景深现在的变化,徐咨羽就相当符合小说里对“攻”的幻想了,强大又狰狞,毛发卷曲而黑,“你要是实在觉得不平衡,我可以剃了。”
景深:“……”
说这种话激将他?
景深面无表情道:“现在就剃。”
徐咨羽懒洋洋道:“可以,借你的剃须刀用用。”
这又触到景深的心病了,他那剃须刀已经搁置了很久不用。
浴室里位置调换,景深站在门口,徐咨羽坐在浴缸的边缘,浴缸边上放着一把剃须刀,一罐剃须泡。
景深低着头双手抱在胸前,心里隐隐有些后悔,其实他不该迁怒徐咨羽的,想说“算了”或者道歉的话语却如鲠在喉地说不出口。
在徐咨羽面前,他会有一点任性。
“啪”
剃须泡的罐子被打开的声音。
紧接着,一阵喷洒泡沫的声音传入耳中。
景深藏在胳膊肘里的双手越握越紧,“咳。”
徐咨羽好整以暇地抬头,“怎么了?”
“不要在我这儿剃,很不好收拾
,回你自己房间。”景深扭过脸,冷淡道。
徐咨羽微微笑了一下,“万一我回了房间以后作弊不剃呢?”
“你不会。”景深很快地回道。
在“精神病人”的时期里,景深就知道这个人有多么可靠,说一不二顶天立地,给人强烈的安全感,只要他把你纳入了自己的保护范围中,你就很难受到一点点伤害,即使是高速撞击的车辆也无法抵挡他想要保护一个人的决心。
景深轻轻吸了口气,“抱歉,我情绪不好,不关你的事,你不用这么做。”
“你没变,”修长的手臂从侧面环了上来,景深微微一抖,没有去推开或者躲避,徐咨羽的气息温暖地萦绕在他的耳廓,一点也不讨厌,“我看到的景深一直都是能力超群又很体贴的一个人,有情绪很正常,我不介意你对我发泄,相反我觉得这样很好,这说明你拿我当自己人,对吗?”
磁性的声音太温柔了,温柔到景深的喉咙都有点干涩,无论如何至少不该对徐咨羽发脾气,景深回过身,用绝对男性的姿势回抱了徐咨羽,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战友。”
刻意强调的称呼并没有让徐咨羽感到亲密,却是一种被景深将两人关系忽然定性的不悦感。
战友,当然是很好。
在徐咨羽的认知中,差不多已经是最好,但好像就是差那么一点。
徐咨羽皱着眉头思索的时候,身下忽然一痛,低头一看,景深正脸色不善地揪着一撮毛。
“泡沫呢?”景深语气平静道。
徐咨羽挑了挑眉,余光扫了下浴缸。
景深一直低着头不看,完全没发现徐咨羽根本就没往自己身上喷剃须泡沫,全喷在了浴缸上。
“你耍我?”
“不算吧。”
徐咨羽低头用力亲了一下景深的额头,郑重其事道:“真想剃,现在还来得及。”
景深看出他是认真的,松了手推开了徐咨羽,“别靠我太近。”
“我出去走走。”
景深边走出房间,余音传入徐咨羽的耳中,“别跟着我。”
景深没走成,他一推开公寓的门就看到地上蹲着个人。
原本他以为又是股东团的来作妖,待蹲着人可怜兮兮地抬头时,景深才发现来的人竟然是苏照月。
“你来干嘛?”
景深走出公寓,把门从身后轻轻带上。
苏照月蹲着不动,墨镜推到头顶,结结巴巴道:“我、我来看、看你。”
“来看我?”
景深微微皱了眉。
苏照月心跳“砰砰”地疯狂加速,仿佛回到了他对楚歌一见钟情的时候,糟了,他怎么觉得景深真的越来越好看了?
“啊、那个、这、我……”苏照月憋了半天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一张俊脸憋得通红,“我……我来借个厕所。”
景深:“……”
“进来吧。”
景深背过身去,苏照月的心脏终于绷得没那么紧,扶着酸麻的腿慢慢起身,跟在景深的身后小心翼翼地进了门,嘴角控制不住地扬起。
“不是说出去走走?”
“有客人。”
笑容忽然僵住,苏照月抬头,徐咨羽和景深并肩站着说话,跟他初次看到两人一样,不同颜色的同款衣服,气质互补眉眼隐约已经有了默契,任谁看了都得说一句般配。
苏照月那叫一个酸哪,悄悄把背挺直,心想自己比起徐咨羽,那也不算输!他承认徐咨羽是要比他帅那么一点点,也就一点点,但他比徐咨羽年轻!年轻多了!
徐咨羽和苏照月对上了目光。
刀光剑影瞬间在客厅里弥漫开。
徐咨羽虽然不解,不过苏照月既然脸色这么臭,他也没必要对着苏照月展现风度,两人用眼神开始疯狂打架。
苏照月的内心戏很足,眼神中包含了复杂的挑衅:他妈的老男人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说不定早就不行了现在是他这种小狼狗的天下只要景深跟了他他保证景深立刻就会忘了这种年近三十的中年油腻男!
徐咨羽:好傻一狗。
“你不是来借厕所的吗?”景深往里指了指,“厕所在里面。”
苏照月:“……”泄气。
苏照月有气无力地答应了一声,拖着沉重的步伐哀怨地走了进来,路过徐咨羽身边时,近距离目露凶光,汪!
徐咨羽:不知道该做什么回应的时候,微笑就好了。
等苏照月“嘭”地用力关上卫生间的门后,徐咨羽弯下腰,把手肘放到吧台上问正在喝水的景深,“他来干什么?样子看上去有点古怪。”
“没什么,”景深把嘴里的水咽下去,淡淡道,“他应该是喜欢上我了。”
“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