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地佐希愣了愣, 似乎是没想到五条悟会说出这样的话。

不应该出现在我们身边？

这是什么意思？

五条悟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根地佐希感觉自己的心跳猛地加快，如同打落在身后窗户上的雨点一般急切且局促。

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

如果五条悟发现了她不属于这个世界会怎么办？

如果五条悟得知自己只不过是一本书里的角色会怎么办呢？

如果五条悟知道自己28年走过来的人生不过是他人笔下的产物又会怎么想呢？

就连“世界最强”这也不过是一个人物设定标签而已。

太残酷了。

她能做什么呢？

她能做的只不过是把这个秘密永远地埋藏在心底而已。

根地佐希垂下眸，避开了男人的视线, 斟酌了一下才开口道：

“.....我..只是不想把你们卷进来而已。”

五条悟挑了挑眉, 慢慢启唇, 语气中带了些和以往不同的认真。

“那么，我问你佐希, 你和咒灵有勾结吗？”

“我没有。”

“你有想要盗取高专的封印物吗？”

“我没有。”

“你有杀害涉谷的一般群众吗？”

“我没有。”

听到少女回答的白发男人满意地勾起嘴角, 一字一顿的开口道：

“那么，既然是不属于你的罪名，为什么要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呢？”

“这个时候你首先应该考虑的不是会不会把我们卷进来，而是要怎么洗脱自己的罪名。”

说到这里，五条悟又靠近了一些, 根地佐希能清楚的感觉到男人呼吸喷洒在自己脸上。

“再自私一点吧，再贪婪一点吧，比起别人再多看看你自己吧。”

男人摩挲着她脸上伤口的力道又加重了一些, 一阵阵刺痛从伤口处蔓延开来，连带着心中也莫名泛起了酸涩感。

根地佐希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白发男人，耳边回响起五条悟刚才说的话。

再多看看你自己吧。

我自己是什么样的？

根地佐希感觉自己脑中突然浮现出了另一个自己，是原来自己的长相, 一个棕发女性穿着合身的西装, 清秀的脸上抹着淡妆。

明明是已经看了二十多年的脸,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看起来竟然有些陌生。

那个人看着她开口了。

「身上的伤痛吗？」

当然痛啊。

「当知道自己被下达死刑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很害怕，还有些愤怒和难过。

「拼命逃跑的自己是什么样的？」

一定很狼狈吧。

「我比起其他人来说对你更加重要吗？」

.......我不知道。

车厢里再度归于沉默, 除了外面的雨水滴答的声音就只剩下其他乘客偶尔翻动杂志的声音。

半晌, 根地佐希重新看向近在咫尺的白发男人, 对上那双蓝色的眼睛, 带着些迷茫地开口问道：

“我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当然。”

意外的，五条悟没有任何犹豫的就回答了，语气里带着十足的肯定。

白发男人笑了笑，继续说道：“佐希，你刚才是不是问我为什么我要来找你？”

“因为那群烂橘子想让你死，而我不想让你死，所以我才来到这里。”

说着，五条悟的身体慢慢向后，拉开了两人的距离，车厢里冰冷的空气重新袭上皮肤。

从外面传来的雨声变小了不少，打在窗户上的声音也柔和了许多。

不知道为什么，根地佐希突然感觉自己的心里突然空落落的，甚至有些寂寞。

似乎不想五条悟离开一样。

为什么呢？

但还没等她细想，五条悟带着轻佻语气的话语就打断了她的思绪。

“来，佐希，快问老师为什么不想让你死～”

根地佐希歪了歪头，听话的开口问道：

“...为什么？”

白发男人勾起嘴角，眼中的神色带着少见的认真，慢慢开口道：

“那当然是因为——”

还没等五条悟说完，一缕亮光从窗户照入车厢，原本有些昏暗的车厢瞬间变得明亮起来，光照在金属扶手上反射的光甚至有些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