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这么一场, 好像所有人都变了似的。
连杨氏自己都变得平和起来, 提到娘家, 没那么多戾气了。
杨氏给温蕙支招:“他若不提, 你也不提。他若有那个心思,你先卖软卖可怜,让他怜惜你,能作罢就最好。他若非想不可,别拗着,给他一个你好拿捏的人。切记切记,这样的人,身契一定要拿捏在你的手里。”
温蕙只微微垂着头,过了片刻,轻声道:“知道了。”
全不是从前温夫人在时,梗着脖子犟嘴的模样了。杨氏又欣慰,又难过。
汪氏有些气,道:“若是阿松敢想什么房里人,我跟他干一架,回娘家去。”
杨氏嗔道:“若是阿柏,我也敢跟他干一架。可你看陆家姑爷是什么样子,能行吗?”
汪氏就泄气了。
陆睿虽然住在温家,但都是跟温柏温松打交道,少与两位嫂嫂打交道。杨氏、汪氏的心里,他始终还像个谪仙似的,一直没落在地上。
且这个清隽俊美的贵公子,的确叫人没法像对待温柏温松一般的对待。
就说家里的硬炕粗被子,和有些简陋的饭食,明明他们天天都睡都吃,都不觉得什么。可眼看着陆睿跟他们用一样的,杨氏、汪氏都打心底感到有些惴惴又歉疚呢。
总觉得是委屈了他。
打从心眼里,的确就觉得陆睿与他们是不一样的。她们允许这种“不一样“,也接受这种“不一样”,哪怕这种“不一样”若发生在她们自己的丈夫身上就必须抄起洗衣棒痛打一顿。
温蕙很能明白她们俩的感受。
因为她已经意识到,嫁到了陆家,是进入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在那个世界,她就必须遵从那个世界的种种规则。
哪怕是她的婆婆,她早隐隐从陆夫人身上看到很多隐藏在深处的不认同、想反抗,可也只能隐藏着,包装在平静淡和的外衣下,还不能叫她自己的丈夫和婆婆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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