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山拿出早就备好的方案:若订报一月,只需五十文钱,每日专人送报上门;订报三月只需一百四十文钱……以此类推,订得越多越优惠。
而谈成订报买卖的卖报郎,签订单的时就能得十中取一的佣金。
步山把订报的收据本都给拿出来了,上面有预先盖好的报社印章。
他给了沈平安,“你看着安排吧。”
不过步山也没料到,沈平安这么有本事,当日就带着卖报郎们,谈下了一百多笔订单,带着一堆铜钱回来。
卖报郎们业务越来越熟练的同时,报纸也逐渐在苏州普及,成了苏州人习以为常的存在,大多数识字的人,看见了总要买一份看看。
不止苏州城,附近的州县乃至于江宁府,都有人托人来买报的。
百姓买这报纸,已经不单单是因为有趣和优惠券了。
或许他们自己都没有发现,由于这报上对时事追求严谨准确性,从不出错,已经在他们心里,形成了一定的权威性。
有时候听说一件事,却不知道如何评判是非对错的时候,百姓们更愿意相信报纸上说的。
而卖报的方式,也变成了大小摊位的定点投放,需要的卖报郎少了。除了定点,其他百姓也可批发报纸来卖,自负盈亏的模式。
沈平安带着的卖场小伙计们,相当于出来历练了一圈,又回卖场了,胤祉大方地每个人都给了赏钱。
报纸的销量好起来后,打广告的就自动找上门了。
仅仅一个月,报社回本了。
于是,报社开始招募正式员工,也准备扩版了。
徐元灏和诗社的众人,不但自己打算参加招募考试,还写信邀请了住在江南省各处的友人前来,对《江宁日报》大加赞赏。
招募考试这天,场面一度有些失控。
因为胤祉也没有想到,来的人那么多!用吴兆骞的话来说,就是‘比得上考乡试时的盛况了’。
胤祉囧。
他没想搞出这么大阵仗的,结果据说附近州府有名的才子来了七八成。
好在财力人力都有,场地花了一番功夫也能安排,总算把这招募考试给进行下去了。
而令众‘考生’意想不到的是,这次招募考试,竟然不是考他们的文采学识,考的都是一些民生、常识和见识的东西,甚至还有生意经,以及算术和记账。
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生,全都考得一塌糊涂,出了考场就骂报社不知所谓,甩袖离去。
超揆站在胤祉旁边,笑着念了句佛,“又招骂了。”
胤祉耸耸肩,“师父,时代、不一样了。”
超揆:“是啊,跟不上你的脚步,终会被其他人甩在身后的。”
这次考试后,胤祉如愿把报社的新班子给搭起来了,再也不是之前被他硬拉着来凑数的侍卫暗卫和超揆师父了!
其中,副总编便是吴兆骞,其他编辑和记者也多出自‘新慎交社’。
这新慎交社已经办了两个月,绝不是毫无意义的。
容若因为帮上了胤祉的忙,心里也大大松了口气,终于觉得自己不是三爷身边最无用之人了。
十月,北方逐渐入冬,天气冷起来了。
幸运的是,胤祉通过潘家,跟洋人要的棉花,终于漂洋过海,一船又一船地运过来了!
由于胤祉提前请了旨,进口的棉花关税极低,洋商自然就愿意多跟大清人做这棉花生意了!
要知道,西方对大清的瓷器、茶叶和丝绸等物,都需求量巨大,一直在给大清‘送钱’,大清百姓却好像不太需要他们带来的任何一样商品,早就让他们不满了,他们也想赚大清人的钱!
好不容易知道大清需要棉花,那他们还不趁机大赚一笔?
最初的十几船棉花,都是事先谈好价格的,胤祉很快收下,并纺成棉线,织成棉布,纺织厂也顺利地开始运营了!
可后来再有洋人运来棉花,就开始坐地起价了,想要以之前两倍的价格卖给纺织厂。
胤祉呵呵了,“不要了。”
洋商们本以为不愁卖,谁知纺织厂不要之后,再也没有一家能吃下他们一船船的货。
这些洋商只能恨得牙痒痒的,回头找上纺织厂,以比之前还低的价格出让了。
只是他们心里到底不甘,打定主意不要运棉花来,便宜了这纺织厂了。
直到……生意做成,纺织厂送了他们每家一匹布,并告诉他们价格。
洋商:“!!!”
什么叫物美价廉?这就是!
惊喜不已的洋商们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国家将会因此棉布,又多一笔巨额支出,哐哐落入大清的腰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