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士, 滑得不错。”
崔正殊为下冰的学生递上刀套,千叶刚士喘着气:“谢谢。”
在加拿大训练的日子很艰难,最开始他听不懂任何语速快一些的句子,自己口语也不好, 和教练组的沟通也不够顺畅, 而且他是独身一人在加拿大的, 这是他第一次离开故土、家人那么久,好在一切都是值得的。
在度过了最为艰难的磨合期后,千叶刚士的进步就快了起来。
他的基础很好,跳跃规范、用刃清晰, 还有日本选手常见的流畅滑行都不错,而萨伦教练为他补上了最重要的短板——表演, 崔正殊则异常重视他的健康,并且从心理方面给予了他许多帮助。
在本赛季开始后, 千叶刚士的自我感受是越滑越顺。
用崔正殊的话说, 他在很多方面和张珏相似,同样是在成年组的第二个赛季碰到奥运年,同样要面对强势的前辈,同样想要从他们那里夺取胜利。
而三剑客里最强势的张珏, 却比曾经的瓦西里要年轻健康得多,那种独特的落冰缓冲技术,以及规范的技术,让他的职业寿命有可能延长到京张周期。
“瓦西里当年年纪大了, 伤病也多,所以他和张珏交手的次数有限,而你和张珏,却注定是一场拉锯战。”
他们没有提三剑客另外两个人的名字, 因为他们的血条显然没有张珏的厚度,千叶刚士并不觉得他们是遥不可及的存在。
唯有张珏。
千叶刚士的短节目刷新了他的职业生涯最高分,但他并没有感到轻松,说白了,花滑的打分是世界纪录难以突破,但只要有一个人冲到了全新的层次,哪怕是为了所谓的平衡,裁判也会在面对其他运动员时适当的松手,这样仅看打分的话,就会显得这个层次的运动员人数不少,俨然是一片裁判塑造的群雄争霸。
但身为先行者,张珏依然是千叶刚士需要仰望的对象。
看着克尔森失误的身影,千叶刚士喃喃:“我现在还不能真正的超越他。”
萨伦用:“不,是他们。”
在伊利亚登场后,现场的气氛就变了。
座右铭为“世上岂有做一辈子太子呼”的鹅太子今年选择了小提琴家埃德文马顿版本的《命运》作为短节目。
去年才开发并与诙谐风融为一体的他,在本赛季又成功的演绎了贝多芬的作品,他穿着宝蓝色考斯腾,肢体动作大开大合,慷慨激昂的如同一位斗牛士。
鹿教练眯起眼睛:“他这个动作……怎么有点眼熟呢?”
张珏解释道:“有几个动作是冰球特有的,据伊利亚说,他这个节目的灵感来自于去年的冰球欧锦赛,俄罗斯队在落后的情况下,在后半场奋起直追,这份精神感动了他。”
他这么说,鹿教练就懂了:“就是球迷在观众席干起来,打得比场上还精彩的那一场吗?”
张珏:“就是那一场。”
相比之下,寺冈隼人的节目就要安静舒缓得多,毕竟选曲就是en压的音乐,听着就觉得一颗心跟着静了下来。
隼人今年的考斯腾是由水蓝色的“天女的羽衣”制作,再把胡子一刮,仙男风特有的飘逸清雅就出来了。
看到这一幕,杨志远嘴角一抽:“他们三个今年的短节目考斯腾都是蓝色系,看来奥运年要穿蓝的迷信思想已经扩散到比我想象中更广的程度了。”
最初这个思想还是沈流带到张门的,张珏也吐糟过,不过现在已经躺平认命了。
然而就在张珏踩上冰面的时候,已经很熟悉他的杨志远却察觉到了什么。
张珏的情绪很好,是他一贯会有的自信与笃定自己绝对能赢到最后的沉稳,根据教练组的训练表,身上带着碰到强敌时的
跃跃欲试,但一个人的精气神是和身体也挂钩的,张珏并没有以前那种精神焕发的感觉。
这么一想,这两天张珏的确一直不怎么活跃的样子,也没有像以往一样跑出去和朋友们聚餐玩游戏,之前以为是他没有接到邀请,现在看来,说不定是张珏自己推掉了一切邀约,好窝在酒店里睡觉吧。
队医紧皱眉头。
“张队还没从体能训练的变动里适应过来吗?”
张珏的腿部伤病太多,老是长跑的话也会脚疼,所以队里就将他的大部分体能训练从陆地挪到了水里。
而且在这个休赛季,张珏的训练量也不轻,他总是不放弃往更高的层次进发,集齐五种四周跳后,又开始挑战更高级别的跳跃,所以也不是很轻松。
虽然在冬奥赛季还是以稳为主,张珏应该不会在赛场上去做那个跳跃,但他的a跳的确受到了影响,跳法都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张俊宝严肃的看着张珏的身影。
张珏的短节目第一跳是4lz+3t。
清脆的点冰声响起,他完成了一组质量非常高的连跳。